小美望著寶石戒指,眼裏流露出一種發自內心的羨慕。她輕輕地摸了摸戒圈,把盒子蓋上。
抽屜裏還有一張寫滿了字的白紙。出於好奇,她將首飾盒放回原處時,順手拿來掃了一眼。目光落在關鍵的第一行,她就氣得手發抖,將白紙揉成一團。
檢討書?!憑什麼?!
院長的辦公室在樓上。上午的太陽光很足,照亮了窗台上擺的一排名貴花草。小美把白紙團緊緊地攥著,一進門就將紙團拍在了他麵前的桌子上。
她很是氣憤,“叔叔,章醫生的技術和人品都是院裏一流的,他不過就是有事想離開一小會,您就逼著他寫了上千字的檢討書?”
院長麵色嚴肅地扶了扶金邊眼鏡,啜了一口冒著熱氣的咖啡。他目光淩厲,盯著小美,不滿地搖頭:
“看來內部傳的消息是真的。你果然看上章文軒這窮小子了。作為你唯一的親人,我表示非常震驚。”
“他沒做錯什麼,您要為了自己的利益來打壓他,我就不再認您這個叔叔了!”
小美斬釘截鐵地說完,低頭把紙團展開。唰唰幾下撕碎,丟到了房裏鋪的羊毛地毯上。她轉身要走,院長馬上從座位上站起來。
“章文軒就是一死腦筋!吃豹子膽得罪權貴進了牢房,還差點搭上了我這個院長!你究竟是看上了他的哪一點?”
她低下頭,回想起往昔來。六歲時,父親和幾個同鄉一起去南洋做生意。不到一年,染上重疾去世,母親改嫁到了別處。她從此就被接到京城,與叔叔嬸嬸一起生活。
叔叔是京城的名醫,物質條件不錯,隻是太忙,很少關心她。嬸嬸無子嗣,表麵上熱情,總是含沙射影地罵她,怕她長大後會分財產,防賊一樣防著。
小美在這個壓抑的家庭裏熬到十五歲,護士學校畢業了。自己搬出去租房子住。她出落得亭亭玉立,物質生活優渥,有大把的追求者,卻總是內心孤單得很。
章文軒自幼長在鄉下。父母是底層平民。燕京大學教書的叔叔把他接到城裏上學,一路培養成人。近年憑著實力留洋歸來,以懸壺濟世為畢生信念。
她起初隻做白班,工作輕鬆。漸漸被他吸引,就主動申請調來了,成為手術組唯一的女助手。夜班再多,她也甘之如飴。
小美堅定地站在了他的這一邊:“正直,善良,勤奮,誠實,講義氣......優點十個手指都數不完。”
院長白了她一眼,打開煙盒,點了一根進口的香煙,埋頭默默地吸了起來,當著侄女的麵吞雲吐霧。
一圈圈的煙霧中,她不安地發現,叔叔的頭發近期不但少了,還白了好些。她並不知道,上回章文軒給劉警長毒打一頓帶走,院長冒著被牽連的危險,一度低聲下氣地去警察局求情。
他咳了幾聲,嘶啞著嗓子,語調沉重地教育起侄女來。
“孩子,你太年輕了,哪知社會的險惡。弱肉強食,成王敗寇。城裏三天兩頭有槍戰。死了多少有權勢的人了。我這小小院長也是朝不保夕。”
“姓章的那小子是有本事。何止是你,華夏酒店唐老板的長女也愛他。常常來醫院裏送吃的喝的。隻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