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府。
榮王靠在軟塌上閉目養神, 管家恭立一旁, 屏氣凝神, 房內安靜的落針可聞。
敞開的門外, 王府侍衛正從遠處匆匆走來, 管家看到, 悄無聲息的走到屋外, 與那侍衛耳語一陣,麵色有些變化,揮手讓那侍衛離開, 回到屋內對著榮王小心的喚了一聲:
“王爺。”
榮王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帶著涼意的視線落在管家臉上。
管家不敢與他對視,輕聲說道:“王妃和世子捉來了一個人, 是隨園食府的那位姑娘。”
榮王眉頭蹙起, 眼神陰沉無比,身上散發著一股陰鷙的怒意, 沉聲道:“她當真以為本王不會對她怎麼樣?”他本來要站起來, 想到什麼, 又坐了回去。
管家:“王爺?”
榮王收斂了怒意, 表情再度恢複了之前的淡漠:“你去查一查, 他們做的幹淨不幹淨, 別留下任何威脅到王府的把柄。”
管家低頭:“是。”
這時候又一個侍衛匆匆走進來,在榮王麵前跪下:“啟稟王爺,京兆府尹求見。”
管家眉心一跳, 有些不妙的預感, 連忙抬起頭去看榮王的反應,榮王臉上沒有任何波動,他略一沉吟,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傲慢和矜貴,說道:“讓他候著。”他對管家揮揮手,“把本王交代你的事辦好。”
這是讓他別去管卓君蘭,趕快消滅證據。
管家會意,連忙下去了。
通報的人來了三波,榮王才慢條斯理的站起來。
而此時,王府的地牢外。
榮王世子看著昏迷的阿依慕,有些憂心的對一旁麵無表情的中年貴婦人說道:“母親,我們直接把她綁來王府,怎麼能瞞得住父王呢?”
榮王妃慢慢的說道:“我兒,你當前幾個小賤人是怎麼死的,你父王不知道嗎?他心裏清楚著呢。”
“父王知道?”榮王世子麵色大變,眼神裏露出驚懼的神色,緊張的問道,“那父王會不會怪罪於我?若是父王因此厭棄兒子那可怎麼辦?”
榮王妃歎口氣,拍了拍榮王世子的臉蛋,慈愛的說道:“傻兒子,這些賤/人豈能和你相提並論,若是你父王真的怪你,你第一次對勾引他的小妖精出手時他就不會裝聾作啞,連罵都不曾罵你一句。你殺了那些女人,他不但不會怪你,還會想方設法的替你遮掩,否則你以為殺小月樓的‘凶手’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榮王世子臉上露出笑容,有些得意,有些欣喜:“若早知道父王不會怪我,那時候就該殺了絮姬,白讓她多活這麼多年。”
榮王妃笑道:“有什麼不好,你瞧她死的時候又老又醜的哪裏有半點當年好看的樣子,你父王更是厭惡她連提都不願提她的名字,我們叫她做牛做馬,既讓母親出了一口惡氣,又警告了那些想爬你父王床的小妖精,不比殺了她更痛快嗎?”
榮王世子想了想,點頭道:“母親說的是,讓她活著受苦兒子的確更開心點。”他身材瘦削,臉上缺乏血色,有些病怏怏的模樣,當眼睛裏露出那種陰狠惡毒的神色,整個人愈發的病態扭曲,麵目可怖,“勾/引父王的女人都該死,讓母親不快活的女人都該死。”
榮王妃滿意的摸了摸榮王世子的臉:“好兒子,沒辜負母親對你的悉心教導。”
榮王世子皺眉:“可是母親,小月樓的墳是空的,莫非她真的沒死?”
榮王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麼可能沒死,我叫人在她頭頂插了一根釘子進去,別說活命,我叫她永世不得超生!”頓了頓,榮王妃收去臉上陰毒的神色,神態矜持又冷漠,“是什麼人偷偷把她的屍身運走了,或許就是假扮她的那個姓君的。”
榮王世子臉上露出冷色:“還想刺殺父王,不自量力。”他看向阿依慕,叫來心腹,“把這個女人用水潑醒。”
“用不著。”帶著外族人奇特口音的大齊官話流利的說道,“被你們惡心醒了。”
趴在地上的阿依慕緩緩的坐起身子,明明滿身塵土,不慌不忙的優雅姿態卻讓人覺得她身下不是地牢髒汙潮濕的地麵,而是華麗又舒適的大床,她慵懶起身,姿容冷豔嫵媚,貓一樣高傲挑剔的眼神輕蔑的看著眼前的這對母子,半點階下囚的自覺都沒有。
榮王妃簡直要把指甲給掰斷,她幾步上前,揚起手狠狠地往阿依慕臉上摑去。
“賤人!”
然而她的手還沒有碰到阿依慕的臉,這妖嬈風情的大美人出其不意的抓住榮王妃的手腕,反手一擰,把榮王妃背對著她拉到懷中,反手掐住對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