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靜第三次去看唐非, 唐非還是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呼吸輕緩, 對外界毫無反應。
原先卓文靜以為唐非隻是睡的死, 可現在卻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晃了晃唐非的肩膀, 在他耳邊輕聲喚道:“小非, 小非?起床了。”
唐非的頭因為他的動作歪到了一邊,眼皮下的眼球甚至都沒動一下。
以卓文靜用上的力道就算睡得再沉也不該一點動靜都沒有,卓文靜加大力道, 提高聲音喊:“唐非!唐非!”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穿上衣服連頭發也來不及梳一陣風似的衝出門外。
府中的下人被她的樣子給嚇了一跳,卓文靜順手抓住一人快速的說道:“找孟先生過來, 馬上!”
“是、是!”
等孟穆清和其他人聞訊趕來時卓文靜已經穿戴整齊, 她坐在床邊,神色沉靜的盯著床上的唐非, 隻有抬起頭說話時才能從她眼神裏觀察到勉勵壓下去的焦躁和憂慮。
“早上醒來他就這樣了, 怎麼叫都不醒, 昨晚他睡著之前還是好好的。我看過, 他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卓文靜把位置給孟穆清讓開, 三言兩語描述清楚唐非的狀況, 然後便安靜下來看著孟穆清給唐非診斷。
原本孟穆清進來的時候還有些遲疑,畢竟第二天一早就到人新婚夫妻的臥房不太合適,他是考慮到某些已經成家的人才懂的尷尬, 等在床邊坐下, 掀開被子從裏麵拿出唐非的手腕時,孟穆清就知道昨晚他們兩個什麼也沒發生過,真的是純蓋棉被睡覺……否則一定會有味道。
孟穆清沒多想,專心的給唐非診脈。
原以為很快就會有結果,可孟穆清這次診脈的時間出乎意料的長,大家雖然著急,誰也不敢打擾他,隻能耐心的等著。
孟穆清掀開唐非的眼皮,又查看他的口腔,問了唐非昨晚都吃了什麼喝了什麼,寇平他們幾個一直看著唐非,記得比較清楚,一一回答了。
卓文靜察言觀色,覺得孟穆清臉色不對,心往下沉了沉:“孟先生,唐非到底怎麼樣?”
孟穆清眉頭蹙起:“他中毒了。”
寇平說:“難道是千日醉?!”
卓文靜:“他什麼時候中得毒?”
“不會很久,就是昨晚。”孟穆清道,“這毒我沒見過,不是千日醉,和千日醉很像,我可試著去解,就怕唐非等不了。”
寇平臉色陰沉:“他昨晚吃的東西和我們一樣,糖水是我親自為他準備的,中途絕對沒有經過其他人的手,怎麼中毒?”
卓君蘭:“除非不是在席間中的毒,昨晚賓客眾多,有人混在人群接近小非很容易,小非有幾次落單,那個時候也容易下手。現在不是考慮小非怎麼中毒誰要害他的時候,救人要緊,孟先生,你說怕小非等不了是什麼意思?”
孟穆清神色嚴肅:“他的脈象正在減弱,我怕這樣下去他連兩個時辰都撐不了。”
眾人大驚失色,怎麼會如此嚴重?
“孟先生,請讓一下。”一直沒說話的卓文靜上前把唐非連被子帶人一起抱起來。
卓君蘭慌忙道:“你做什麼?”
卓文靜一邊大步走,一邊解釋:“找鄧老先生。”
孟穆清也想到了:“對,師父他老人家或許有辦法!”
他還有一句沒有說,如果連鄧九如也解不了唐非的毒,那就真的沒希望了。
卓文靜帶著唐非快馬加鞭往藥廬趕,一到地方來不及從馬上下來就大聲喊:“鄧老!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