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國建安三十六年,年初一京城泰安街的盡頭,一個破衣爛衫蓬頭垢麵年約七八歲的娃娃跪在街頭,看不清楚她的麵容,卻見她眼中隱有淚光,露在外的手傷痕累累,有被凍裂的傷口,也有不知緣由的細微劃傷橫在凍傷的傷口上,也許天太冷,她禁不住寒風的刺骨,縮著身子顫抖著。她從一大早就跪在這了,眼前破碗裏的收獲卻寥寥無幾,那幾個黑乎乎的銅板還不夠買個包子。
“喂。”一個聲音傳來,娃娃左右張望了一下,除了幾個縮著手腳急急行路的人哪還有別人呢?
“喂,說你呢,別看左右啊,看看上頭,看上頭。”那個聲音又傳來。娃娃雖然疑惑卻揚起頭看天,多好的天沒太陽呢,除了飄落的涼涼雪花也沒人啊,大年初一的該不會有鬼吧,不會啊,不是都說鬼昨晚就被爆竹嚇跑了嗎?難不成是神仙!娃娃的眼瞪得和銅鈴一樣大。
“哎呀真笨,叫你看上頭,不是看天,我在你後麵的牆上啦!”那聲音顯出焦急之意。
“啊!”娃娃輕啊一身轉過身去,隻見一個穿著大紅棉襖,戴著大紅棉帽,和她一般大小的女娃娃趴在牆頭上。因為冷她雖然穿得很厚臉也禁不住被凍紅了。
“你是誰,怎麼在牆頭上。”娃娃詫異的說,聲音有些幹澀。這女娃娃的衣服多好看啊,紅紅的,像新年畫裏的福娃娃,她低頭看看自己,像大灶裏爬出來的灰娃娃。
“我啊,是……先不告訴你,你先幫我個忙。”福娃娃咭咭笑著說。
“哦,你要我幫什麼忙?”灰娃娃問,她的手不自在地暗暗扯了扯衣服下。
“我要從這跳下去,你先讓開些,免得呆會把你砸扁了。”福娃娃抵著頭,麵帶著微笑。
“哦。”灰娃娃沒有起身,隻是膝蓋往旁邊挪去,唉,跪太久了腳有些麻,挪動的時候下半身就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食。
福娃娃從牆頭砰的一聲跳了下來。仔細看看灰娃娃的模樣,再看看她破碗裏的銅板,又是咭咭笑了兩聲,那聲音實在難聽,像隻小老鼠。“你在討錢啊。”
“嗯。”抵著頭有些尷尬,當街乞討是多麼沒顏麵的事啊,她雖然年紀小可也知道丟人,所以一直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
“你這樣是討不到錢的,有錢人不會打這死巷子裏來。”福娃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