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藥香充斥了整座房間, 精美的梨花木書桌上放置著一碗藥, 褐色的藥湯上浮出絲絲嫋嫋的熱氣。
站在書桌身後的人臉上不見絲毫病容, 全神貫注的執筆作畫。
陽光順著雕花窗棱照進屋內, 映在執筆人身上顯出淡淡的金色光暈, 絕美又聖潔。
空氣沒有絲毫波瀾, 屋內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一個人影, 正是暗衛天魁。
執筆人沒有絲毫驚異,依舊專注於畫卷上。
“主子,文曲武曲來報, 慕公子不知為何得罪了蕭將軍,正僵持不下,特來請示主子。”
執筆人手微微一頓, 又不露痕跡地繼續, 數息過後都未置一詞,隻是空氣中縈繞起一絲危險。
天魁頓時心慌, 連忙恭恭敬敬的將事情經過敘述一遍, 末了又道:“蕭將軍似乎已經發現了他二人, 不知是否將他二人召回。”
執筆人目光專注在畫紙上, 手上畫筆一刻不停。
天魁壯著膽子偷瞄一眼, 竟是前日與主子共度一夜良辰的慕家小公子, 他還從未見過主子為誰作畫,還畫的如此栩栩如生,俊美不凡, 可見是用了心的。
他正神思, 忽得聽見主子淡淡開口,清冽的聲音裏透著一絲慵懶。
“這畫,裱裝起來如何?”
天魁一驚,不知主上此話含義如何,心慌成一團,小心翼翼答道:“主子覺得這畫美,屬下這就拿去小心裝裱收藏。”
“你很了解我的喜好,”執筆人笑得讓人膽寒, “我的東西,若有絲毫損傷……”
“屬下明白!”
天魁一身冷汗,心中暗道不妙:主子這是知道慕公子昔日與霍文瑞、蕭翎的情仇舊事,在心裏喝醋拿我撒氣,若是辦事不利,不僅蕭翎難逃一劫,隻怕他也要提頭來見。
“叩叩叩”三聲輕輕的叩門聲,天魁瞬間消失。
門外人似男似女,小心翼翼的聲音傳入屋內:“十皇子殿下,陛下來看您,已經行至您殿門口了。
執筆人眉宇微微一皺,對於被人打擾興致十分不悅,他拿起畫卷,看著畫中人,眸光中的冰冷轉瞬溫柔,長袖一甩,書桌上空無一物,隻有文房四寶和插著一支蘭花的白玉瓶。
門被緩緩打開,一名穿著金色龍紋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進,聞見屋內濃濃的藥香,臉上露出黯然,繞過屏風來到床榻前。
“錦熙,今日身體可大好了,這藥快趁熱喝下。”
原先並無異樣的賀錦熙此時竟滿臉病容,坐在床上淡淡道:“多謝父皇關心,今日精神略有好轉。”
晟麟帝聞言臉色稍緩,坐在他床前囑咐道:“那便好,父皇也放心了。”
賀錦熙眸光微抬,又微微垂下,掩去眼底濃濃的諷刺,“多謝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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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然與蕭翎兩人針鋒相對,互不退讓,最後折中,由蕭翎陪莫天然回府一趟,將藥箱取出。
莫天然被蕭翎架在前座上,一路風馳電掣,差點沒把他顛得吐出來。
他前世拍戲時也曾學過騎馬,終究受到工作人員保護,不如古人這般狂野。
“我說…你跑這麼快作甚?即便這條路不在鬧市,也在京城之內,如此這般會驚擾到百姓。”
蕭翎不耐的冷睨他一眼,繼續快馬加鞭,“段一路中毒已深,不快點醫治,隻怕撐不過許久。”
莫天然要吐不吐的正難受,努力不讓自己失態難堪,不甚在意的回道:“你放心,他一時半會死不了。”
蕭翎眉宇微凝,露出疑惑,“你怎麼知道?”
莫天然一愣,悠悠然改口道,“我猜的。”
蕭翎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再不與他理睬。
莫天然得意,心道:總不能告訴你,我看過劇本。
係統此時冒了出來,恨鐵不成鋼道:【宿主作為替身,應該以霍文瑞的利益為首要,怎麼可以幫白月光對付他!】
莫天然掏了掏耳朵,不理係統的聒噪,淡淡道:我活命要緊,管他霍人渣利益受不受損。
係統氣得話說不出來,隻剩一排亂碼在莫天然腦中飛過,惹得他失笑出聲。
蕭翎疑惑:“你笑什麼?”
莫天然立刻用扇子掩住嘴,“我沒笑,你聽錯了,是風聲。”
蕭翎:………
兩人至慕府門前停下,卻見慕府外熱鬧非凡,被人圍得水泄不通。
莫天然眉頭一皺,下了馬快步上前,繞過圍觀百姓走至慕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