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流逝最快的便是時間,幾乎是轉眼間,蘇姨娘母女去莊子上已經有十幾天了。
而這十幾天裏,江夫人時常的摔東西,原因卻是因為那些突然多了的拜帖。
“什麼?竟然又是拜帖?我不是說了嗎,隻要是拜帖一律不收,就是我病了,不見客!”
--砰砰砰--
憤怒的嘶吼之後,緊接著是摔打東西的聲音。
主院的丫鬟婆子神經都緊繃著,個個人心惶惶,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李嬤嬤,夫人這樣下去不成呐,咱們總要想想辦法才是。”看門的婆子臉色不好的道。
李嬤嬤瞟了她一眼,道:“想法子?你有什麼法子可想?”
“我哪裏有法子啊?”她要是有法子,哪裏還用的著如此的提心吊膽。
看門婆子撇嘴,嘟囔道:“早知道該想法子去大小姐院子裏了,如今姚嬤嬤可是痛快嘍,也不用像咱們似的,成天的提心吊膽的。”
“不想被遷怒,你最好給我閉上你的嘴。”李嬤嬤冷冷地警告道,轉身意味深長的看了主院一眼。
因為江薇兒的事情,本來並不曾有多少訪客的江家,如今是天天熱鬧的很,都是拜見江夫人的帖子。
而那些下拜托的夫人,卻都是來瞧熱鬧的,在江夫人接了三個上門的夫人之後,才意識到江薇兒的事情使得江家徹徹底底的成了一個笑話。
自然的,江夫人除了暗自惱恨江薇兒之外,直接宣布生病不再見外客。
然而,因為這裏人生活上的貧乏沒有趣味,好不容易江薇兒的事情引起了那些後院夫人的興趣,哪裏是江夫人生病就能了事的。
拜帖依然每天源源不斷的遞到江家,隻不過卻苦了江家的下人,每天的受到江夫人的怒罵。
江夫人的閉門不見,讓那些夫人像是找到了樂趣似的,不但沒有收斂,竟然像是打好了招呼似的,今天你往江家遞拜帖,明天她往江家遞拜帖,總之就是非要見到江夫人不可。
而見到江夫人到底要幹什麼,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想問問江夫人,豔春樓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一個庶女,為什麼會去豔春樓?
麵對這樣的問話,好麵子的江夫人如何能承受的住,真的生病了一場,之後自然是不再見客。
江夫人的這一做法,自然是引起了很多夫人的不滿,都說江夫人不近人情,難聽的話自然也是一波一波的。
如今這個江家可是江南人議論的話題,那簡直是就要蓋過江老太爺茶聖的名聲了。若不是顧慮江家皇商的名號,估計那些夫人都直接回衝進江家,直截了當的問到江夫人的臉上了。
江家相比起主院的熱鬧,外院也不得安寧了。
--啪--
江老太爺猛然拍桌子,力氣之大,連桌子上的杯子都震掉了。看著心愛的茶杯,讓江老太爺更加憤怒了。
“愚蠢的婦人,她以為閉門不見客就成了嗎?這個時候不見客,那不是讓人更加的胡亂猜測江家,讓江家更加的名聲不保嗎?”
第一次,江老太爺懷疑當年把這個兒媳婦娶進門是不是錯了,第一次,江老太爺插手後院的事情。
“你去,跟那個愚蠢的婦人說,讓她開門見客,不管是誰來,都要見。”
韶峰點頭,直接出去了。
江老太爺還不解氣,衝安靜低頭看筆記的周存誌道:“看到沒有,家有賢妻夫禍少,同樣的,一個家裏有了明事理的主母,這個家同樣的會興旺,可惜我江家,當年不該讓這個婦人進門啊。”
周存誌看了他一眼,“師父,別傷心了,相信夫人知道您的意思之後,夫人會懂得該怎麼做的。”
這些日子,他看到的江家的一些事情,其實很認同江老太爺的話,隻是想到她,他反倒是慶幸,畢竟沒有江夫人,哪裏有她的存在。
而一想到這個世上沒有一個她,他的心就忍不住的會疼,會感到濃濃的空虛。
不知道何時,江靈兒走進了周存誌的內心深處,明明知道不可能,可是周存誌卻還是忍不住心底的這份癡心,絲毫沒有抵抗力的陷了進去。
江老太爺並不曾看出周存誌走神,他隻是氣憤的來來回回的走著,怒道:
“她要是聽我的,這些年能弄成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都能跟仇人一樣,她如今還能聽進去誰的話。”
對於兒媳婦,他是一百個不稱心,以前江家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他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江家正遭受外人的非議,這個時候他就無法忍受兒媳婦犯蠢。
而當韶峰低頭進來時,江老太爺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有氣,還是按耐住心中的火氣,帶著一絲僥幸的道:
“如何?夫人聽了你的話是不是決定見外客了?”
韶峰想到江夫人聽到他的話的反應,是一臉的為難,最後隻能低頭道:
“夫人說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