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魏觀止心中有了疑慮,甚至是想到了再派人重新調查有關於江靈兒的一切過往。
不得不說,有關於江靈兒的一切,除非她本人開口,若不然恐怕沒有人能夠知道她所遭受的一切,畢竟前世今生經曆兩世,是一件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無法想象的事情。
那三個女子已經被侍衛長帶頭脫下的衣衫蓋住了赤身的身軀,也許有了衣裳遮掩,也或許是那個女子的悲痛呼喚,讓那三個女子現在有了一絲意識,隻不過卻神情恍惚,似乎到如今也不敢相信自己所遭受的一切。
悠然在魏觀止懷中平複了心情,到底是在外人麵前,她微微有些不自在的離開讓她眷戀的懷抱,低聲道:
“我已經好了。”不要再擔心。
魏觀止看著她,眼中卻還是有些難掩的擔憂,隻不過卻考慮到這裏有外人,不好再抱著她,給與她無盡的溫暖,驅趕她心底的寒冷。
悠然似乎感覺到他的不放心,抬頭讓自己含笑麵對他,堅定的再一次道:
“我真的沒事了。”
魏觀止點頭,輕柔的道:“我知道了。”
為了不讓她再為難的保證,盡管他心底還有些不放心,卻用溫柔來代替他心頭的那麼疑慮。
此時,突然一道女子的聲音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溫情。
“妹妹,妹妹,我是姐姐呀,你不要嚇我,看看姐姐,姐姐在這裏了,姐姐已經找來人把那些壞蛋都殺死了,妹妹,你應姐姐一聲好不好,好不好?”女子帶著哭腔,悲傷的乞求著,隻希望自己唯一的妹妹能夠給她一點回應,讓她能夠心底放心下來。
悠然緩慢的轉頭,看著三個如同木偶的女子,披頭散發的模樣,還有臉上的青紫,再次的讓人不忍直視。此刻心硬如鐵的侍衛們,都忍不住的轉開臉去,有的還甚至是紅了眼眶。
而悠然卻直視著她們,緩慢的走過去,直到站在了她們的麵前,看著一動不動的三個女子,緩緩抬手,把沾染著鮮血的匕首遞過去,清冷的道:
“失去了清白之身,是不是覺得生無可戀,哼,如此的話,擺在你們麵前的有兩條路,一拿著這個匕首抹脖子自盡,相信二十年後,你們已然投身到了好人家,隻是你們敢不敢。”最後一句話她猛然大聲,眼中充滿了無情的寒光。
“恩人,您……”女子抬頭,帶著祈求,又應著不解,甚至是帶有意思膽怯的埋怨和責怪。
大概是在埋怨悠然竟然對她妹妹抵出匕首,責怪對她妹妹說出如此無情的話吧。
悠然沒有看她,更不在意此刻侍衛等人如何看待她,她隻是盯著那三名女子,緊緊的盯著,讓她們即便是沉浸在悲傷之中,卻也足夠讓她們清醒麵對。
“死……死嗎?”一個女子似乎才悲傷之中脫困,神色之間還帶著恍惚,可是卻已經緩慢的抬頭看向悠然,嘴裏喃喃道念叨著,眼神緩慢的看著那把匕首,眼底突然爆發一抹光亮。
很難想象,當沉浸在悲傷之中的人,清醒的一刻,在麵對可以結束自己生命的器具時,那種解脫的光芒。
隻見首先一個女子緩慢伸手,似乎要拿起那把匕首,臉上漸漸地有了堅定的神色,盡管眼中有絲對選擇死亡的恐懼,卻並沒有讓她停止。
“妹妹,妹妹你不可以,不可以這樣做,這世上姐姐隻剩下妹妹一個親人了呀。”女子看出了她妹妹的企圖,拚命的抱住她,拚命的呼喚著。
甚至是抬頭對悠然道:“恩人,求求您了,您們救了我妹妹,小女子來生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們的恩情,隻是求您不要這樣對我妹妹,不要啊,這世上我隻剩下了我的妹妹,我爹娘他們……”
在女子哭訴中,屋裏的人都聽到了,這女子的爹娘,還有其餘的兄弟姐妹,全部早被那些官兵殺害了,如今也隻不過剩下她們姐妹而已。
至於另外兩名女子,也是沒有了親人,家中隻剩下她們了而已。
“畜生。”不知道那個侍衛含恨呢喃了一句。
侍衛長甚至是在還有三個因為魏觀止阻止悠然,而沒有殺了的官兵身上連踹了幾腳。
身為會武功的侍衛長,手中還有劍,可是他卻選擇了用自身的力量來教訓那些官兵的方式,因為此刻他心中壓抑著一團火,需要發泄。
魏觀止冷靜的聽著,神情沒有一絲變化,隻不過背在身後的手卻緩慢的握成了拳狀,指尖深陷掌心的肉中,一絲絲血絲從掌心流出,點點滴滴低落在地上。
“姐--”一聲沙啞的甚至是沒有人腔的聲音從女子的妹妹口中發出。
顯然在女子哭啼的敘述之中,那女子的妹妹清醒過來,雖然還依然盯著悠然手中的匕首,可是臉上那視死如歸的神色卻有些鬆動。
而似乎被兩姐妹情緒的帶動,另外兩個女子也嚶嚶的哭了起來,頭埋在膝間,緊緊的懷抱著自己,似乎這樣就不會被傷害,之前的傷害也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