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對錯,善惡,好壞都是十分模糊的,沒有什麼明顯的分界線。洪門有白道生意,也有黑道生意,洪門的人遍布各個領域,政界,有無數高官,商界,有無數企業,社會底層,還有像胖子那樣的人千千萬萬。可以說,這個組織龐大到普通人難以想象。
然而,它依舊是脆弱的,從它無數次影響曆史又無數次失敗就可以看出,麵對國家機器,麵對武裝到牙齒的軍隊,任何的手段都變得蒼白起來。如今的執政黨,在沉默中帶領著國民強大起來,其目的,和洪門眾人是一樣的。然而,政治,沒有任何絕對或者僥幸的事情。在相互試探當中求取平衡,穩定地發展,是洪門人的心願。
任何的天才,可以在諸多領域展現他們的才華,但都不適合政治。政治的資本和經驗,是在時間中沉澱下來的。洪門近一個世紀的摸索,不斷退讓或者進取,都在小範圍內,然而麵對執政黨,心底還是保持著警惕的。當然,洪門很龐大,如果被清理,肯定會引起整個社會的動蕩。然而畢竟實力相差太多,洪門人從不將希望寄托在別人的仁慈上。因此,獲得高階修士的友誼成為了洪門人的宗旨。濟世天一直是中立的,雖然也屬於國家秘密機構,然而能夠指揮這批人的,隻有寥寥幾人,而且不是上下級關係,隻是協商協助而已。雖然與他們保持著友誼,但如果麵臨生死危機,這種友誼,依舊脆弱。洪門中人迫切希望有高階的修士能夠真正站立在他們身邊,成為一把保護傘。
陳龍,成為了很不錯的目標。首先他不是三天四觀中人,屬於獨行者,其次他與濟世天、天機觀的關係足夠友好,至少救助過這些人。雖然這種友好在政治層麵上很脆弱,但這樣卻足夠了。因為低層的修士對陳龍有足夠的感激,不想與之為敵的。洪門正是看定了這點,陳龍的價值比他本身的實力更加重要,當然,如果洪門高層知道陳龍的修為大進,估計得重新評估了。陳龍屬於平民,沒有任何背景也讓他們感到心安。同時他與江峰保持著足夠的友誼,如果江峰麵臨危險,相信他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江峰身邊。因此在梨花高中,洪門兄弟不顧身死都保衛著江峰。江峰是一張牌,一張與陳龍永久保持良好關係的牌,自然要不遺餘力保護。
在李芸身邊待了大概一個多小時,陳龍就與胖子告別,然後消失在夏初的細雨之中,“我會想到辦法讓芸醒過來的,你讓醫院裏的護士好好照顧她。”臨走之前,陳龍輕輕地說。
胖子鄭重點了點碩大的腦袋:“你放心吧!兄弟的女人如果在我保護下出了什麼事,胖子我提著腦袋來見你!”
陳龍沒有說什麼,在細雨中穿行而去。默默地走過街道,沿著護城河一直走著。雨稍微大了起來,此刻周圍沒有什麼人,陳龍完全可以在體表布上一層薄膜,阻止雨水浸透,然而他似乎格外喜歡這細雨,任由它淋在身上,沿著手背上的肌膚緩緩淌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與江峰會合又到醫院待了一個多小時,此刻也才晚上九點多。江邊的路燈在朦朧的雨景中顯得不像平時那麼明亮,稍微陰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