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的小院裏,陳龍靠在躺椅上,微閉著眼睛,享受著夏日難得的清涼。
這是離李芸家不遠的一個小村子中,考慮到李芸需要一個安靜、空氣好的環境,加上他也想好好休息下,思考如何安全地讓她的魂魄蘇醒的問題,因此陳龍選擇了這裏。這個小村子是典型的丘陵氣候,群山環繞,連綿不絕,附近也沒有汙染嚴重的工廠,是個理想的休養勝地。
手指間夾著一封書信,這是以宇文煜的名義寫來的密信,信上大概的意思是說,玄機老前輩已經放出了話來,稱陳龍是他的弟子,因此寫信前來祝賀。關於遇伏一事,宇文煜解釋說可能是黨內的激進派人士做出的愚蠢事情,那次的坦克是陸軍方麵的99式主戰坦克,正在追查當中,另外伏擊的執行軍官遇害,因此調查陷入困境雲雲。
“愚蠢麼?”他低聲哂笑了起來,這背後的人物不簡單啊,不然身為濟世天的宇文煜也不會如此忌憚的。如果陳龍沒有修為大進的話,連一絲逃跑的可能都沒有的。對方根據陳龍以往表現出來的能力,做出了這樣一個作戰計劃,沒有一絲疏漏,甚至在各種布置出來的有利條件下可以擊殺宇文煜。能夠布置出這種計劃的人會愚蠢麼?
雖然心有不甘,不過在現在這種敏感時候陳龍按捺下了報複的衝動。想起那些枉死的軍人,他細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軍隊是沒有任何思想的,自古以來如果軍隊有了思想,那就是亡國之兆,國家需要的軍隊,隻要服從命令就可以了,但是那些軍人是有思想的,他們有父母,可能還有妻子、孩子,然而卻喪命在陳龍的手中。陳龍內心並沒有任何內疚感,任何人要殺死自己,那麼自己殺死對方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然而他畢竟有些嫌隙的,如果對方不是那麼著急殺自己,再等待幾天,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了,玄機的徒弟不是那麼好動的。可以說,伏擊中被陳龍殺掉的幾十個人,都是不必要死的。
他的眼中射出危險的光芒,再讓他們活些天吧,如今事情都過去了,不急於處理那些人的,而且自己的顧慮太多,隻要再給自己幾年緩衝期,那麼一切後顧之憂處理好後,再秋後算賬也不遲的。
這麼想著,手指上火星一閃,將來信燒成了灰燼。
前門口傳來了喧鬧的聲音,他站起身,看著天色昏暗下來,皺了下眉頭。
“俞伯,是您來了,屋裏坐會兒?”走到屋子裏,發現是隔壁的老農,陳龍客氣地打了聲招呼。
胖子和俞伯正在說著什麼,俞伯看陳龍出來,上前拉住陳龍的手說:“哎呀,小陳,儂雷了朽好(你來了就好),到儂港個識體(我和你說個事兒)。”
胖子對陳龍攤開手,聳聳肩:“語言障礙啊,老伯好像挺急的,你和他說。”胖子是北方人,南方小城裏的老伯的方言實在讓他吃不消,在這裏的幾個洪門兄弟都不是浙江人,一般和青年人交流還可以,和隻能說方言的老人家交流就太困難了。
陳龍雖然是上海人,不過前世最多的還是待在浙江,因此交流起來並不是太困難,陳龍仔細和俞伯談了十多分鍾,才將俞伯送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