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說著話,眼睛就在那些衣裳上來回地搜尋,瞧了會兒,伸手撿了出件絳紫色綢繡桃花鑲貂皮夾馬褂來。
霽蘭瞧著那上麵的鑲的貂皮,咬著嘴唇,不知道她可不可以穿貂皮。貂皮不是能隨便用的,紫圍子裏是個最講究等級規製的地方,隻有那個等級的才可以用。
玄燁把這件馬褂展開來看了下:絳色素緞麵上彩繡金線鉤邊折枝桃花,綴盤花扣一枚,福字幣式銅扣四枚。圓立領領口、平袖口鑲貂皮出鋒。玄燁這麼前後翻看了下,遞給了霽蘭:“不錯,就這個套外麵。讓青青給你換上,我瞧瞧。”
霽蘭衝著外麵喊了聲:“青青。”
青青推門挑簾進來了,站在門口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等著吩咐。官女子跟太監不一樣,在玄燁麵前不可主子未問就開口。
玄燁聽到青青進來的聲音,卻沒有看,仍舊瞧著霽蘭,把手裏拿著的衣裳也放到了一邊,簡單地說了句:“換上吧。”退後到了一邊,坐在桌上,拿起霽蘭才喝過的茶盞就要喝。
霽蘭瞧到了,忙著過來:“那是奴才才喝的,怕是有些涼了。奴才給主子換盞熱茶吧。”
玄燁不等霽蘭過來,已經掀開點茶蓋,抿了一口。
“主子,這茶……”霽蘭走到跟前,也隻能站著,伸著手空懸在那。
玄燁抬了頭,眼角蘊著足足的笑意,蕩起了些皺折:“這茶挺香的,唇齒之香,意韻深長……”
霽蘭的臉紅了,知道玄燁的意思,纖腰一扭,返身走了回去,讓青青幫自己換衣裳了。
玄燁的眼角唇邊笑意更濃,滲出絲絲的溫柔,瞧著霽蘭脫去了外麵的棉袍,又換上了雪灰色棉袍,外麵套上絳紫色馬褂。
青青幫霽蘭扣好了福字銅扣,又把領口袖口的貂皮毛鋒理順了,站到了一邊。
玄燁站了起來,走過來,細細端詳著:“不錯。這樣才好。”又瞧了瞧霽蘭的頭上,隻有左邊包子頭上插了枝銀點翠鑲花卉紋鈿花簪,倒也簡單大方。玄燁轉了下身,瞧著桌上放著瓶紅梅,走過了折了一小枝替霽蘭別的簪邊,又退後兩步瞧了下:“這樣才好,不然太素淨了。”
霽蘭低著頭,也不知道現在她是什麼模樣。玄燁推著霽蘭到了西洋穿衣鏡前:“你自己瞧瞧。”
霽蘭抬起頭瞧了,鏡裏的人臉似白玉,顏若朝華,先前覺得華貴的衣裳現在不過恰到好處,襯得玉顏嬌麗粉麵含春。
霽蘭嘴角蘊笑,低下頭來,身子一扭站到了一邊:“到底還是太奢了吧?”
玄燁瞥了眼:“一點都不,這樣才好。”掏出西洋掛表瞧了眼:“我得走了。”
霽蘭和青青跪了下來,恭送著玄燁出了門。
快到正午時分,佟妃特意派了太監來喊上霽蘭。霽蘭跟著太監到了乾清宮外,瞧著陸陸續續地已經來了幾個玄燁的答應、常在,其中就有塔娜。
塔娜瞧見了霽蘭,微微愣了下,卻又似明白,左右看了看,想知道霽蘭是從哪個宮過來的,卻又看不出來。塔娜把霽蘭的這身瞧了下,比以前還要俏麗幾分了。塔娜心裏有些酸痛,怕是位份得在嬪以上吧,難道是妃?卻沒有聽說主子又封了哪個。
站著的庶妃都有這樣的想法,對霽蘭難免多看了兩眼,心裏懷疑著,卻又想著若是個妃,為什麼這麼早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