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嬪眼珠子轉了轉,替換下扶著安嬪的官女子,攙扶著安嬪,親熱地道:“安姐姐,依我說,你也先別進我這屋,直接就去乾清宮昭仁殿遞牌子,給主子看看,你都摔成了什麼樣。看他梁九功怎麼辦,還不得給主子打爛了屁股。”
安嬪想著是有道理,可是那摔跟梁九功真沒有關係,一屋子全是自個兒的人,去說了沒討好,反倒是無趣,再把敬嬪看看,這分明就是挑撥著自個兒去鬧事,好漁翁得利的心思。
可自個兒又不是鶴蚌相爭中的那個鶴還是蚌,沒傻到去便宜別人呢。安嬪冷笑了下:“敬妹妹,我這身子現在哪能去乾清宮呢,先傳個會按摩的小太監來幫我揉下腰吧。”
敬嬪瞧出安嬪的神色不樂意,強笑了下:“那安姐姐先歇著吧,隻是這按摩處的小太監也隻能侍候太妃們,這可怎麼辦?”
這話說的,安嬪又不是不知道,這麼說還不就是讓敬嬪去跟主子說句,這樣子今兒個受的委屈也算伸了下冤,現在倒好,敬嬪全給堵了,比那剛才摔了一跤還難受,心裏的堵比腰上的疼還難忍。
敬嬪扶著安嬪就要往東暖閣裏走,安嬪才到了門口,瞧裏麵還有些亂,不顧敬嬪還扶著,硬撐著大步就往西暖閣那去。
“安姐姐,你這是往哪去?”敬嬪急了,快走了兩步才跟上安嬪的步子。
安嬪往前走著,快到了西暖閣裏的床才說:“我這腰扭了,得躺著。東暖閣子那還亂著,就先借敬妹妹你這歇一下了。”
敬嬪瞧著安嬪已經躺了上去,還真不能把安嬪給拉了下來,臉上還得硬做出沒事般的笑來:“安姐姐那你就歇著吧,妹妹我就先出去了。”
安嬪笑著:“那就有勞妹妹了。”
敬嬪聽著這話,心裏真是不舒坦,這安嬪倒反客為主了。這景陽宮一下就成了她安嬪的,那自個兒算什麼。
摔一跤摔出個腰扭了,倒成了資本了。敬嬪恨恨地走著,走得有些猛,腹部那倒岔氣了,想去躺躺,才想到自個兒床給安嬪占著,這東暖閣還在給安嬪收拾呢,那一堆拒地上的箱子、櫃子還占著地呢。
敬嬪隻能忍著坐在了正對著後寢殿大門的紫檀木榻上,怎麼想也怎麼也覺得像個看門的了,就盼著長春宮修好了,安嬪能趕緊回去了。
長春宮修好了,玄燁卻讓霽蘭搬了進去,住了後寢正殿,原先住長春宮偏殿的也搬回了兩個,別的就全沒動了。
敬嬪這時候才叫氣結呢,想著主子要罰安嬪也別稍帶上自個兒呀。安嬪卻想著,這要跟敬嬪擠在一處算怎麼回事。
倆人都去太皇太後那說了。玄燁倒是有早有了對應,安嬪挑起的幾次事全跟太皇太後說了,特意還說了:“安嬪好歹也是大清有功之臣的後人,所以孫子想先讓她在景陽宮那思下過,讓敬嬪督促著些,等思過好了,自然再會安排的。”
玄燁這麼說了,太皇太後倒也不好說什麼了。等安嬪和敬嬪去跟太皇太後哭訴時,太皇太後倒是訓斥了幾句:“你們能當著眾人說出那樣的話,皇帝這麼著已經是寬容了,麵壁自過吧。”
安嬪和敬嬪更是鬱悶得要緊,不就說了個“賤婦”、“包衣”,哪至於如此,這二人這個時候倒又結成了同盟。
霽蘭住到了長春宮,瞧著屋頂上新鋪的黃色琉璃瓦,牆上新漆的紅色油漆,不知怎麼就想起了盛京的留都宮殿,也是這般的新。
隻是留都宮殿卻透著股泛著陰森的冷氣,不像是人住的屋子。不像這裏一直有人住著,就算也是才修好的,卻處處有著人氣,透著股喜慶的味。
當夜玄燁問了霽蘭:“新地還滿意嗎?”
“回主子的話,極好,奴才自然是滿意的。”霽蘭給玄燁沏著茶。
“嗯,我看那裏也好,你跟宜妃也熟了,挨得近,彼此也好有個照應。”玄燁瞧著霽蘭笑。
霽蘭的心卻揪了起來。這一年紫圍子裏大肚子的女人真不少,接替著肚子都挺了起來。霽蘭就想著自個兒的肚子什麼時候才能再大呀,瞧著胤禩一天天的大了,若是再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多好呀。
玄燁瞧著霽蘭,安撫著霽蘭:“急什麼急,再說你都有了八阿哥,倒也不用再生了。”
霽蘭總覺得玄燁的話有些問題,可也不能問。
到了六月先是佟氏生了個小格格,可惜小格格生下來,心髒就不好。西洋來的傳教士說是可以做手術。坐在玄燁邊上的霽蘭都覺得揪心,這小格格得受多大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