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蘭走到了惠妃那些人的跟前,笑著屈了屈膝:“惠姐姐好。”
惠妃正說笑著往樹枝上係著彩綢條兒,聽到霽蘭的聲音,忙轉過了身,趕緊回了個蹲兒禮:“衛妹妹好。”惠妃又抬頭了看了下天色:“今兒個天色也好,瞧這天藍得讓人瞧著就舒服。”
霽蘭也看了看天:“可不是,這花兒開得都好。”
“花開得再好也不如衛妹妹俊。”惠妃打趣著,攜著惠妃的手往前走著。
霽蘭苦笑了下:“瞧惠姐姐說的。”又把周圍跟著的貴人、常在和答應看了眼:“要說俊,我看還是姐妹們俊呢。”
惠妃看了眼霽蘭,捏了捏霽蘭纖細的手腕,心裏也有了絲憐惜:“你們都俊,連我這不俊的人瞧多了都跟著俊了。“
霽蘭掩嘴笑了:“惠姐姐,瞧你說得,若要是惠姐姐不俊我們不都成‘醜婦競簪花,花多映愈醜’了。”
跟著的人都掩著嘴笑了。
惠妃輕輕拍了下霽蘭的手:“衛妹妹,你這身子是比常年弱了些,嘴卻是比常年巧多了。往年你都是不吭不哼的,這些日子來,看你也是能言能語了,那日說得那幾句,可不是讓人聽得痛快。”
霽蘭知道惠妃說得是哪天,低著頭倒不說話了。
惠妃也不說話了,就拉著霽蘭在宮後苑裏這麼隨便走著。霽蘭的心裏還記著來找惠妃的緣故,這麼走了一段又開了口:“惠姐姐,我聽我嬸嬸說,我那不成氣的弟弟在大阿哥跟前,就怕不懂事,小孩子性子上來了,做出了什麼讓人又氣又急的糊塗事來。”
惠妃的笑容攏住了下,又鬆開了,笑了起來:“這事我倒是聽說了。你那弟弟雖是年紀小,倒是知書達禮的很,哪像大阿哥那個火爆毛糙脾氣。要說起來,我還所委屈了你弟弟這樣斯文的孩子呢。”
霽蘭聽了低下了頭,也笑了:“哪有呀,我在家時,他淘氣得緊呢,讓人可生著氣呢。”
“再淘氣也比不得過大阿哥。你放心,回頭我跟大阿哥說句,他可別仗著阿哥脾氣為難了你弟弟,那樣的斯文俊氣孩子吃了虧怕也得放在心裏頭,就跟你一樣。”惠妃安撫著霽蘭。
霽蘭的心這下算放了下來,沒了阿瑪,這弟弟就跟沒個根的浮萍似的,自個兒不多關照下,還能指望著誰呢。
惠妃的眼波又動了:“明年八阿哥也要進學了吧?”
霽蘭點了點頭:“明年就六歲了,怕是過了年就得進學了。”心裏又多擔了層心,雖說知道南薰殿裏都是皇室子弟,可是還是怕胤禩讀書不好,給兄弟們笑了,麵子上掛不住這些事。隻是到底還有一年呢,這一年內讓胤禩先多讀些書,打個底就好了,回頭得多督促下胤禩了。
瞧霽蘭像在想什麼,卻沒接著自個兒的話往下說,惠妃又說了句:“八阿哥要是進學了,身邊也得有哈哈珠子了。”
霽蘭這才反應過來,弟弟噶達渾在大阿哥胤禔那,就算有胤禔照顧總不如胤禩照顧得好。再說有噶達渾也可幫著自個兒看著那些胤禩身邊的人,防著教壞胤禩,笑著謝著惠妃:“到底是惠姐姐想得周全,這才是個四腳齊全的法子。”
惠妃知道霽蘭明白了:“謝我什麼。你也是個明白人,沒想我是怕少了擔待,才覺得這是個好法子。惹是那不明事理的糊塗人還要怪我一心就要去了麻煩,連個親戚家的人都不肯照看。”
“哪裏呀,惠姐姐說的。若真有這樣的人,那真是豬油蒙了心,糊塗到家了。”霽蘭知道惠妃說得是誰,也借故著這麼譏諷了下。
惠妃眼睛往那看了下,安嬪和敬嬪正一塊往這邊走了,扯了下霽蘭:“我們往那走吧。跟糊塗人有時還是少碰著是好。”
霽蘭也看到了,點了下頭跟著惠妃走了。
安嬪也看到了惠妃和霽蘭,冷笑著對敬嬪說:“瞧到了嗎?人家躲著咱們呢。”
敬嬪冷哼了聲:“可不是。”敬嬪想跟安嬪說幾句舒暢的體己話,瞧了下左右,對著官女子們道:“你們也去玩吧。”
得了這句話的官女子們笑著行了個禮就散了去,各自在宮後苑裏找著伴兒了。依勒佳拿著手裏的彩綢條兒,找著樹枝兒紮帶子,又瞧著花兒開得嬌豔,忍不住湊上去嗅一下。
突然眼前一黑,依勒佳急著叫道:“是哪位姐姐跟我鬧著玩?快鬆開了手。”
背後的那人就是不說話,邊上的小姐妹先都哈哈笑著說:“依勒佳,你快猜猜是誰?”
“好姐姐們,我哪能猜得著。”依勒佳央求著,卻又試著在那猜:“佛拉娜?”
“不對。不是我們宮裏的。”響起一片笑聲。
“那是布爾和?”依勒佳小臉都漲紅了,試著掙脫下,隻是捂著眼睛的手很用勁,一點也不移開。
周圍的笑聲更大了:“不對,不對,不要猜我們主子這塊兒的,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