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折?”這個消息,讓尹穆清很難接受,原來,挽姨口中的寶寶,竟是已經夭折了?
真相竟是這樣麼?
尹穆清不禁歎道:“那個可憐的孩子在天上,知道這麼多年來,母親一直掛念著自己,應該會很高興吧!”
“也許吧!”畢竟,這麼多年,雖然寶寶不在,母親卻將所有的記憶都給了她,而他,雖然在母親身邊,卻一直被母親忘記!
尹穆清見樓卿如情緒低落的樣子,沒有再說寶寶的事,若是寶寶已經死了,那麼,她也不能繼續提及被人的傷心之事,她看了一眼穆挽清,開口道:“神醫門的晏子蘇,你可以找他幫你母親瞧一瞧。”
“神醫門?”樓卿如眸中閃過一道亮光:“神醫門隱於江湖,並不好找,聽王妃的意思,您知道他的下落?”
晏子蘇表麵上是蕭璟斕的幕僚,但是,實際上卻是兄弟,也沒有人知道晏子蘇的身份,是以,樓卿如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之事!
尹穆清倒是笑了:“他和阿斕稱兄道弟,請他,倒是不難!”
……
明宣帝蕭璟淵在位二十四年,駕崩於明宣二十四年秋,於養心殿停靈七天後,出殯下葬。
這天,天下素縞,舉城哀痛,黑色的棺木從皇宮而出,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直到皇陵,百官素服加身,無不痛苦悲歎。
百姓之中,本該躺在棺木之中的已死之人蕭璟淵如今卻坐在一輛普通的馬車之內,從皇宮的西角門緩緩而出。
馬車之中,蕭璟淵手腳還不能動,紀全早就讓人定製了一輪椅,蕭璟淵坐在輪椅上麵,從掀開的車窗簾向外看去,見送葬隊伍遠去,他才露出了一個笑意。
總算是塵埃落地,本以為蕭璟斕不會同意他就這麼“駕崩”,沒想到,他還是因為顧全大局,乖乖的穿上素縞,帶著百官去了皇陵。
這個孩子,他終究還是沒有看錯的。
回頭,見靈玉檀也掀開車窗簾,咬著唇朝外看,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蕭璟淵擰眉道:“臉色不好,在擔心什麼?”
見蕭璟淵問,靈玉檀放下車窗簾,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因為這麼多年的誤會和虧欠,靈玉檀心裏羞愧內疚難當,也不知該如何麵對蕭璟淵,所以,如今除了順從,卻是連主動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但是終究是不忍他失望,靈玉檀搖了搖頭,道:“你身子未好,不該這般折騰。”
傷筋動骨,該好好將養,這般折騰,若是又碰到傷口,遭罪的是自己。
“這個你無需擔心,國喪一過,阿斕便可即位登基,那個時候,不能出任何岔子,你腹中的孩子……也隻能委屈他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個孩子,無論如何不能出生在皇宮,所以,蕭璟淵隻能帶靈玉檀走。
靈玉檀也懂,腹中的孩子,來的根本不是時候,於倫理不合。
可是,她明白蕭璟淵說的都是真的,卻還是忍不住一刺。
上天為什麼要這般捉弄於她?委屈了一個孩子,還要繼續委屈另一個孩子,終究是他們做父母的不是。
見靈玉檀如此,蕭璟淵如何不知道她心裏委屈?想伸手去握她的手,奈何手無法動彈,他隻好作罷。
保證道:“你就這般不信任我嗎?這個孩子比他兄長有福氣,我相信,阿檀不會讓他受委屈的,對不對?”
小小的孩子,哪裏知道什麼是地位?他能在乎的,也是父母的關愛罷了。
蕭璟淵相信,這個孩子,會比他的阿斕幸福。
聽此,靈玉檀的手,便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小腹,阿淵哥哥說的不錯,她不會讓他委屈的。
“爺,王府到了。”
馬車一停,一嬤嬤便進來給靈玉檀罩了一件黑色的鬥篷,將靈玉檀遮的嚴嚴實實的後,才扶靈玉檀下馬車。
蕭璟淵則同樣也是罩了一層黑色的鬥篷,連同輪椅一起,被抬下了馬車。
因為知道蕭璟淵要來,璟王府門口也有人迎接。
再次踏入璟王府,靈玉檀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上次來璟王府雖然也才不久前,可是,短短時間,卻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她如何不感慨。
上頭說,來人是個異常尊貴的人,不能怠慢,可是王爺又吩咐,不能住在他能看得到的地方,王福絞盡腦汁都才將二人安排在東苑的客房。
雖然王爺不想見,不能出現在王爺的眼皮子地下,可是,慕將軍再三強調,這次來的客人身份尊貴,所以不管再偏僻,那也不能真的將二人安排在西苑去。
西苑偏僻是偏僻,可是,西苑向來都是下人住的地方,著實於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