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雖然嘴上這麼問著,秦銘遠的心裏卻已經清楚了七七八八。
他走過去在秦立海對麵坐下,假裝沒有看到宋春梅慘白的臉色。
秦立海沉吟了片刻,說,“你妹妹在裏麵不肯配合,非要律師給她做無罪辯護,律師跟我說了,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如果照這麼打官司,十有八九要輸,你看這事怎麼辦,要不你去見見小茜,勸勸她?”
“我可勸不了。”秦銘遠立馬擺手,敬謝不敏。
宋春梅立刻瞪過來一眼,“你還沒試試你怎麼就知道勸不了!”
秦銘遠被她的態度氣笑了,斜眼睨過去,“真要有用,那應該是媽您去才對啊,畢竟小茜從小到大都那麼聽您的話。”
宋春梅啞巴了,恨恨地剜了秦銘遠一眼。這個時候她一門心思全掛在秦羽茜身上,已經沒時間假裝那個善良慈愛的“繼母”了。
“小遠!”秦立海沉聲嗬斥了一聲,他很理解宋春梅現在心情,趕忙阻止秦銘遠說些惹宋春梅生氣的話。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是不能用這種方式說出來啊。
秦銘遠攤攤手,做了個拉練把嘴巴拉上的姿勢,表示自己什麼也不說了,你們自便。
秦立海歎了一口氣,“也沒讓你不說話,你看看,這件事吧,說到底,是因為小茜讓人綁架了慕夜恒的兒子,你看你跟慕夜恒打小關係就很好,這件事吧慕夜恒其實算個原告,你看你是不是能去慕夜恒麵前說說,讓他高抬貴手,就放過小茜一次,咱們私下解決行不行?”
宋春梅一聽,頓時兩眼放光,再次看到了希望,忙不迭點頭。
秦銘遠忍著沒有當場給他老子翻個大白眼,傾身坐起來,“爸,你跟我這開什麼玩笑呢?綁架、蓄意謀殺,這事也是可以庭外和解的嗎?”針對的對象一個是慕夜恒的兒子,一個是慕夜恒的老婆,是誰都不能忍好嗎。
宋春梅在旁邊插了一句嘴,“這不是又沒有給他們真的造成什麼傷害嗎……”
“對對對!你媽說得對啊,你看那小孩子也沒事,喬可唯呢也好好的,這根本就構不成犯罪嘛!好好說說,大家私下和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嘛,畢竟事情鬧大了,兩家的麵子上都不好看。”秦立海站在宋春梅這一邊。
秦銘遠一點也不想跟這兩個人說下去了,徑自起身,“你們想為你們的女兒做點什麼是你們的事情,但是你們要我去慕夜恒那邊勸說他和解,抱歉,我開不了這個口。”
“小遠!”宋春梅急了。
秦銘遠涼涼勾唇,神情冷淡,“抱歉,他是我的朋友,就像你們說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對這麼好的朋友我說不出那樣的混賬話。”
“你!”秦立海氣得在後麵破口大罵。
秦銘遠就像是沒聽到一樣,徑自上樓,關門,睡覺。親親老婆的飛機延誤了,他還要補眠,好晚上去接機呢,懶得跟樓下的老頭老太太浪費口舌。
和這些所謂的“家人”相比起來,他和慕夜恒的關係反而更親,這二十幾年他和慕夜恒呆在一起的時間絕對比和家裏人呆在一起的時間要長,所以他們憑什麼要他為了他們做出傷害慕夜恒的事情呢?
“老公,你看他怎麼能那麼說話呢!小茜才是他的親妹妹啊!他怎麼不幫著家裏人,反而胳膊肘往外拐呢!”宋春梅抓住時機,一個勁地跟秦立海說秦銘遠的壞話,她現在是心裏真的有氣,平時不敢說的話,正好全都一股腦地往外倒,借題發揮。
“夠了!”秦立海一聲嗬斥,抹了把臉,“還不是你寶貝女兒鬧出來的事情!都是你慣的!”
“我……”宋春梅沒想到這把火不知道怎麼就燒到了自己頭上,捂著捂胸口,擔驚受怕地看著秦立海。
秦立海大手一揮,“這事我做主了,就按律師說的辦,你也有空就去裏麵看看你女兒,多勸勸她吧,讓她別再鬧了,老老實實認了吧。”
宋春梅抿緊了嘴,不敢再多說話,心裏十分不甘心。
她是秦羽茜的媽,當然比誰都了解秦羽茜,也明白秦羽茜為什麼堅持要無罪辯護,因為她堅決不能承認自己是個罪犯!
否則她辛苦經營到今天所得來的一切就會全部化為泡影了。
秦家的家產沒有他們母女的份兒,秦羽茜如果臭了的話,娛樂圈也撈不到錢了,那他們母女今後該怎麼生活?
想到這裏,宋春梅就又恨又怕,眼淚都在眼睛裏打轉了。
秦立海以為她是為女兒的事情急的,走過她身邊的時候還頓了一頓,安撫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這才歎了一口氣,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