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才發現,雖然虛延人不壞,雖然比較喜歡談凶兆吉兆什麼的,但骨子裏就是一個愛龍愛到不行的大叔。對於他來說,龍比人還要可信跟可愛,所以當初才會被人所誤會,其實一旦和其談開,會發現他也是好人。
因為小白的緣故,虛延對於若月相當信任,對於其遭遇也深感同情。
“公主的邪術,將先皇給害死了……雖然我再三警告過先皇,卻不能改變其想法。”在虛延感歎的同時,吉星似乎看出他的難過,用頭蹭了蹭他的肩膀。
“吉星,我沒事的。對了,大使……如果有什麼事是我可以辦到的,請你不用客氣。”虛延一臉愧疚,畢竟看到這樣的情形,他也是不願意的,無奈他沒有能力改變任何事,隻能讓白雅恣意妄為。
“我會拖累大師的……隻是在我想出辦法前,可能要拜托你照顧小白了。”現在,若月知道她誰也保護不了,甚至說,還有數條大尚國人命背在她身上。
“自然的,虛延必保護好上古龍種。對了……不知道這對大使有沒有利,但這次公主所用的邪術,洗腦了很多人,所以我認為雖然這邪術還是有其效用,但絕不會像先皇那樣勞不可摧。畢竟人一多,公主所花費的精力必然多,照我所想,應該是另外一位大使被催化最深,再來是奴仆,最後才是宮中宮人。”為了新的人生,白雅所下的功夫可不少,而虛延也都看在眼裏。
這番話,也驗證了若月心中所想,他們……果然在心中還是有著她,這代表她還有機會!她不會就此放棄的。若月和虛延談了一段時間後,雖然不舍,但還是要把小白交給虛延照顧。但是分別時,她和小白作了約定。
“乖乖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回家。”
為此,她必須要奪回她的人生,不能再消沉下去。
她走回了大使所住的宮殿,仆人還是閑閑散散的,可見白雅跟司惇黎還在外頭,並沒有回來。
若月望著惇黎的房門出神,有一股酸楚湧上,可她不敢哭,就怕哭了,引來測目。
“若月!你回來了,等等小姐和司公子就會回來了,和我一起準備吧。”若月應了玉子的話,便一同走到廚房去做事了。
若月俐落將魚放上盤,並給自己做心理準備,等等看惇黎幫白雅挑魚刺,可不準哭,若是看見惇黎為白雅吹涼熱粥,也不準泛淚……可想著想著,若月倒是先流下了淚。
她不想看見他們。
就算是假的,也不想看見。
若月手就停在飯碗上,動作停頓了好一會,豆大的淚滾著頰掉到白飯裏。玉子原本想來喚她,才發現若月的不對勁。
“若月,你怎麼了?”玉子看了看她哭紅的眼眶,心裏莫名的著急,拿了手為其把脈。
“沒……沒事……我隻是突然想家。”若月看自己失態,抹了抹臉,趕緊平複自己的情緒,好讓玉子放下心來。
“若是不舒服,一定要說啊,小……若月。”玉子差點喚錯名,因為這樣倔將的神情,讓玉子好熟悉,腦海中,似乎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也總是躲在背後哭泣,為了不讓人擔心,那樣堅強的人兒……是誰呢?
折騰了一陣子,終於將飯菜備好,而惇黎兩人也回來了。
他們如若月所想,在白雅的房內用餐,也如若月所想,白雅硬是把她留在身邊,看著他們用餐的情形。
若月低著頭,想要避開他們的親暱,耳邊的聲音卻避不掉,白雅一遍又一遍輕聲喚著惇黎,而惇黎依舊溫柔且專注的對待著白雅。
光是一幕,就讓若月幾乎窒息的喘不過氣,她努力把持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在眾人麵前潰堤。
好不容易撐過了一頓晚飯,卻沒想到白雅提議著去花園散步,一群人浩浩蕩蕩在滿夜星空下走著。
若月本份的在一旁跟著,看著惇黎的手緊握著白雅。
這一份情,再怎麼堅定,也一一被磨碎。她不得不承認,白雅對於折磨她的方式很拿手,拿手得讓她深感害怕。
一陣風起,將庭內樹葉吹散飄落,一葉飄到了白雅的發上,白絲映翠葉。
“你看,是月桂葉呢……若……月……”司惇黎拿起白雅頭發上的東西,下意識說了若月的名字。
那一聲,雖遲疑但卻清晰,若月抬起了頭,直望著司惇黎的眼,兩人剛好對到了視線,那一刻空氣仿佛凝結。
“惇黎,你叫我嗎?”白雅立刻把司惇黎的思緒扯回眼前,兩手抓著惇黎的手掌,看著那片細小的月桂葉片,與其嘻笑起來。
隱藏在笑容下的,是驚恐。第一次,白雅感到慌張。
散步很快就結束了,若月對於惇黎突然喚起她的名,有了更多的希望。
各自回到房間,在分離前,若月轉身看了那心中人的背影一眼,雙眸盈言不盡的情,不過轉身間的刹那。
若月原以為無事的夜晚,卻在半夜,被白雅強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