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2 / 3)

“所以呢?那又怎樣咧?”他再一次無禮地打斷了我,卻絲毫沒有自知之明,語氣是滿滿的探究,“這樣吧,如果我說,那預言純粹是一時興起晃點你母女倆人的,你們又該如何呢?”

他拄著下巴,搖頭晃腦,逕自地猜測著:“讓我猜猜,這是會來個大哭大鬧呢?還是直接一句我不想活了,直接另投新胎?又或著長出息點自個兒翻山越嶺跑去白山拜師……?”

話越說越不像樣,我麵色陰沉,終於是忍受不住,低啞著聲線問著:“道長可是以耍人為樂?”

他聞言一愣,似被嚇到,脫口出一句:“哎?你怎麼知道?”

“……”

我握死拳頭,毫不猶豫的掉頭離去,你大爺的算什麼東西?哪來的狗屁鬼道士!根本是個神經病!

那瘋子在我身後扯著喉嚨大叫:“哎喲,小姑娘這樣就生氣啦?那麼容易被激怒,可不利於修道喔!”

看我步伐不止,他索性放聲大笑:“哈哈哈!姑娘好大的脾氣!這還真讓人伺候不起啊!如此善哉!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慢走不送啦!”

好大的脾氣?

我動作一停,已是氣得咬牙切齒,惱怒之餘下意識地朝後頭瘋子狠狠瞪了過去,殊之他竟把那可笑紅布取了下來,露出其真麵目來。

事實的真相總是讓人難以接受,而於此時此刻,這儼然是不折不扣的火上加油。

胸口一滯,待我回神時,我人已是衝到那瘋子跟前,忽視他一臉詫異,二話不說跳起身便是朝他臉頰猛力揮出了個左勾拳!

原因無他,隻因那張與司命生得一模一樣的該死嘴臉!“──我弄死你這小王八蛋!你他媽竟敢陰我!你可知我被你害的多慘!”

我癲狂般死死緊掐他咽喉,長久累積下來的怨氣一次性地傾瀉而出,因為實在事出突然,他尚來不及起身便被我整個人壓倒在地,兩眼瞪著我是難言的怔愣,明顯是還沒反應過來。

逮到機會,我握起拳頭欲再來一計往他臉上擊落,他一驚覺這才掙紮起來:“哪來的瘋ㄚ頭!你為何打我!還不趕緊住手!”

我忍不住發自內心冷笑出來,“我為何要打你?滾你爺的上回還耍不夠?看我這次就先弄死你諒你要怎麼作怪!”

“──瘋婆子胡言亂語!”

他一怒,拽著我的頭發就是狂扯,我索性也放棄攻擊臉部,重心前傾,開始專心一意死掐他脖子,直想著沒看到他翹辮子我絕不罷休!

可有項重點我還是忘了,我現在的肉身不過是個十二歲小女娃屁孩而已,要跟個男的打長期抗戰可以說是不可能的,很快的情勢逆轉,我便趨於下風。

“……女瘋子,我僅不過是出言戲弄一二,有必要如此較真來個拚死拚活?就不怕旁人笑話?”他在我耳際輕聲低喃,以作提醒。

我兩手反轉於背已是遭他禁錮,正掙紮著,聽此言才驚覺四周已是圍了群人,當下不由尷尬騰升,動作也隻得緩了下來。

果真不得不承認,我還是挺愛麵子的。

察覺我不敢亂動,他手一放,也不管被我弄得杯盤狼藉的生意攤子,隻長籲一口氣,對我招招手,平靜道:“顧小姐若是真想修仙,就隨我去別的地方再聊聊吧。”

原來那算命攤後頭還有塊簾布,簾布掀開後映入眼前的即是一條羊腸小徑,我倆延著小路東拐西彎地走著,這才抵達了個普通老百姓房舍,看來就是這道士宅府無誤。

“顧小姐隨便坐坐便可。”他話一落,便又步出了屋子。

我挑高了眉,卻也依言坐下,默默開始打量起四周。宅子裏頭擺設十分尋常簡單,且一塵不染,也不知這道士可是一人獨居於此,不然怎麼左右張顧半晌,竟連個奴婢丫鬟的人影也沒見著?

我低頭暗自納悶著,一盞茶卻是突然湊到我跟前,來人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手端著兩茶杯,等我接過以後也沒多言,就這樣自個兒走到我對麵的另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他也沒急著喝他那一份的,把杯子置於一旁,便是兩手交疊,深吸了口氣後才鄭重詢問道:“不知顧小姐為何打人?”

他望著我眼神充盈著不解與探究,嗓音誠懇有禮,“在下實在萬分好奇,若是因於在下方才的唐突,那倒是在下的不是了,還請小姐見諒。”說著就要站起身來賠罪行禮。

我被他這態度轉變搞得手足無措,忙站起身搖頭回道:“不用了!這事也是我太過衝動而起的,膽敢冒犯了道長,因由我賠不是才對……”

聽我這樣言道,他也未多說什麼,僅隨手攏了攏身上的大紅衣袍,就這樣坐回他的椅上,坦然接受我的彎腰賠罪。

行完禮後,我覺得這情形有些微妙,卻又說不上來,等坐回椅上,趁著餘光空檔我開始打量起這古怪道士。

這人跟司命長得非常相似,可還是有幾點不同,除了比司命多了些表情之外,他還有雙微微上挑的狹長鳳眼,生得鮮活靈動,卻亦使人心生懼然,忍不住想移開視線。再論,且看那年紀,似乎有些大了點……對司命而言明擺著是不符形象。

“……顧小姐可是把在下錯認成誰了不成?”

興許是發覺我神遊太虛,他悄然無息地往我身旁位子坐下,一臉認真的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