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2 / 3)

那是他與釹渚的雙生符籙,此時所呈現的乃是自爆後焦黑之樣。

轟隆隆!轟隆隆!

整個幻境突然動蕩了起來,藍天穹兩手一動,飛快凝訣破陣,金黃色的法光以我們為中心朝周圍急速擴張,他麵無過多表情,姿儀乃是不怒自威,手掌訣數數度變幻,形式複雜,且是一次比一次凝得更快,教人無法看得真切。

隨著法光光圈的擴大,桃花峰的景致如侵蝕一般被破壞得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乃是裸露的岩石與滾滾黃沙,看來這才是乾闥婆之域真正的模樣。

跟著看戲的蟒蛇君湊到我旁邊,樂乎乎地吐著氣音:“看來乾闥婆那家夥果真是活膩了,竟然惹毛了咱們永華明宮脾氣最好的藍尊者,能有這個膽也挺不簡單的呀……”蟒蛇君那語氣聽起來說有多幸災樂禍就有多幸災樂禍,由此可知這八域域主之間處的不是普通的不好,是非常的不好。

蟒蛇君話這才剛說完,一道黑色身影突然落到藍天穹跟前,他兩膝一跪,是立刻磕頭認罪:“請尊者手下留情!不要毀我域地!”

藍天穹眉眼連動都不動,掌間法訣依舊未停,僅問:“你把我徒兒藏哪去了?”那音調乍聽與尋常無異,卻可感其夾雜一絲奇異的憤怒。

而在我一旁的蟒蛇君眼瞧這情形,笑得是越發歡喜不已。

聞言,那乾闥婆抬頭一驚,忙答:“在這呢!尊者!在這!原封不動在這!”他黑袍一擺,一個少女身型便露了出來,那人不是釹渚還會是誰,隻見她沒有意識地躺在地麵,也不知是昏了還是……

“她還活著!我沒有對她如何!”似是知道大家想法,乾闥婆推了推她,亟欲證明:“尊者瞧瞧!還有呼吸呢!女娃你快醒醒啊!快呀……”

“誰說你可以碰她?”

藍天穹雖沒再破壞域地,可一道淩厲法光卻是倏地往乾闥婆指頭處飛去,弄得他嚇了好一跳,急忙收手,是再也不敢碰。他一連磕了好幾下響頭,拚了命求饒示好,“小的錯了!小的不敢了!小的不知道那是尊者徒弟!”

隻見藍天穹連理都不理他,兩指一並,白光忽起,釹渚小小的身體便靜靜地飄浮了過來,慢慢落於尊者懷中。

藍天穹以自己手臂當枕,低著頭順了順釹渚額前細碎的發絲,關節分明的手指抵上她頰邊後,便是柔喚:“渚兒。”

釹渚如我預期一般先是眨了眨眼睫,緊接著很快地張開雙眼,待看清來人之後,是勾起唇,甜笑著應了一聲:“師傅。”

接下來就是很老梗的互相深深擁抱動作啦,不知為何,我沒什麼興趣細看,別過頭隻想著還要多久才能返回永華明宮,我還得找到法子拿到那夜光杯呢……

這煩惱是越想越發煩躁,因受傷的緣故,我這邊頭又開始發昏,正納悶著那兩位是還要磨蹭多久,方轉頭,即映入蟒蛇君那副可笑的咋舌樣,我嗤笑著,順著牠的目光望了過去,卻也不由怔住。

釹渚下顎微仰,映著藍天穹不可置信的神情,溫軟的觸感就這樣朝男人唇上覆了上去,終於訴說出今世的愛意。“你暈了這麼多天,可知錯過了場精彩好戲!”

當我醒來後,洛子決那神經病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他雀躍無比地拽住我衣襟,迫不及待就想好好八卦一番,是滔滔不絕道:“現今咱們永華明宮隻能用亂到不能再亂來形容了,不想那個周楚為竟然是如此之人,弄得蓮花峰臭光頭那張臉是說有多灰就有多灰……”

一見此人即心生反感,我想都沒想就打斷他,道:“我昏了幾天了?”反射性地扳開衣領上的指頭,我往後挪了一步,上下打量起他,忍不住蹙眉,“你這家夥怎麼會在我房間?”

“什麼‘你這家夥’?小母兒真沒禮貌,”聽我說話口吻,那上挑鳳眼隱帶嗔怪:“為師可是每日每夜守在你身邊呢,你瞧這眼窩都黑了一圈呢,由此可見為師多憂心你……”似要我確認一般,他邊說人又朝我靠了過來。

我再往後挪了一步,眼神萬分警戒:“你廢話少說。”

“小母兒果真不夠圓滑討喜,難怪傷得比釹渚還嚴重,十足的活該。”

看我臉色越發陰沉,本坐在我床邊的洛子決一甩大紅衣?,站起身,往前步了幾步,跟我隔了些距離才回過身子,笑咪咪地望著我,“怎麼,不過去隨便曆個險、外加受個傷、再順便偷偷懶昏睡個好幾十日,就生好大的起床氣。”

忽略其語帶譏諷,我索性不理睬他,做起正經事,立即閉上眼,兩腿一盤,吸納緩吐,仔細感受身體變化,發現經過幾天靜養之後,身子儼然是舒適很多。

洛子決倒也很識相的沒吵我,站在那兩手環胸,安安靜靜地等著我睜眼,才問:“感覺如何呀?”

我麵色稍緩,瞅他一眼,僅答:“還不錯。”一語落下,我突然想起在絕塵境時,洛子決這人也是有差某龍套男來搭救我的,多多少少也算盡了師傅這一職,於是我點頭衝著他示意道:“有勞師傅費心了。”

“唉喲,小母兒竟如此見外,直叫為師好不習慣,”洛子決一手抵在胸前,一手拄著下巴,笑瞇了眼,露出兩排皓白健齒,“難得做徒弟的向為師道謝,為師實在歡喜不已。不知母兒可有什麼不解的想請教為師,為師定可把所知的一一道出,興許亦能略指點一二。”

神經病語氣乍聽誠懇,卻不免令人感到狐疑,可我實在捉磨不透這人底細,遂問:“釹渚怎麼樣了?”

我暈倒前的記憶很窘迫地隻停留在她與仙尊的放閃畫麵,隻要一想起那天雷光景,我心裏頭沒來由地就一陣尷尬。

而另一頭聽我問起釹渚,神經病跟打雞血似的,刷地一下衝到我跟前,目光炯炯,一臉興奮道:“我等你這句話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