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是這樣子的收尾,全場靜默一片,連判官都愣了好一會兒,才驚醒高喊:“東北擂台,甄釹渚獲勝!”
“——且慢!”
本要被請下擂台,釹渚卻是突然出聲,抱拳道:“在下認為,方才那場比試顯然並不夠看,對手實在太弱,在下用不到三成功力便將其擊敗。”
此話一岀,眾人譁然,畢竟能上擂台比賽的各個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縱使敗戰也不該被對手如此羞辱批評,紛紛對著釹渚指指點點的,暗罵這小丫頭是哪來的貨色?一點都沒有武家人的風範。
而這些謾罵自然也收進釹渚耳裏,隻見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繼續道:“在下自認為是江湖中難得一見的女中豪傑,能夠與在下匹敵的人物不過寥寥可數爾爾,這樣吧,事到如今,在下亦不想再隱瞞了,聽你們下麵那些咒罵的,可是有膽跟西南派聖姑較量嗎?”
全場再度陷入沉默,隻不過這氣氛多了那麼一點震驚與害怕的味道。我想眾人老早就知西南邪派勢力已然滲透擂台賽中,卻沒料到釹渚竟以如此方式來表明自己身分。另一方麵,我依稀記得,西南派的聖姑在江湖上行事神秘,武功強否倒是其次,最為人所知的乃是曆代傳衍下來的使毒用藥技法,比起實打實接的招式,無隱無形的暗算還是最可怕的。
釹渚環顧眾人一圈,這便勾唇笑了笑,“也罷,反正你們這群自以為正派的人之中,唯一能與我旗鼓相當的,也隻有她而已。”
我沒等她把話說完即驚覺不妙,方退一步,釹渚熱灼的視線即朝我這頭投射過來,她揚起金鞭,朗聲大喊道:“請接受在下的挑戰吧!紫陽門主!”
感覺全場目光一下子往身上打了上來,我皺起眉頭,不用多想便知接受釹渚的挑戰鐵定會是這輩子最魯莽的行為,先不論武藝,按我這氣運,是何德何能戰勝女主光環?深以為這一開始的基礎點便是不公平的,我才不會讓自己吃悶虧呢。
我是立即抱拳開口回絕道:“在下並非擂台賽參賽者,實在不宜上台獻醜。再者,論資格,在下是著實不該與姑娘較量的,論身份,姑娘也是輪不到與在下較量的。”頓了頓,我揚起眸,盯著釹渚沉聲道:“私以為,人在江湖上,仍須謹守分寸,且勿擾亂剛正才是。”
查覺到我語氣中些微的怒意,釹渚沉默了起來,似是有些猶豫,我正鬆一口氣,身子卻被往前推了一下,有人喊:“現在隻有門主能為咱們出氣了!門主您還等什麼?”
“是啊!門主何須懼怕區區邪教之女?”
“門主上啊!別讓這女得如此威風!”
“瞧她一副狐狸媚樣!請門主替咱們出氣,好撕了她的狗皮!”
身旁的觀眾不知不覺鼓譟了起來,仿佛希望再來一些精彩的過招,滿足他們叫囂著、沸騰著的熱血,抑或者隻是想好好出一口怨氣。這情形是我始料未及的,人們邊叫嚷著,開始把我往擂台場推去,無奈人多勢眾,我也不好催發內力,這樣無力抵擋的窘況下,眾人是直把我扔進擂台場上才肯罷休。
眼看釹渚笑容滿麵的看著我,我隻覺得頭更疼了,雖知自己處於劣勢,但我心裏頭免不了也好奇,究竟自己跟釹渚,到底誰的實力比較強?
不如意思意思過招看看?
待我倆站定好,現場早已如同炸鍋一般,吼喊聲此起彼落,是比方才釹渚那場還要熱絡,有些人貌似還開起了賭盤來。瞧此情形,判官是扯起喉嚨才蓋過人群吵鬧聲,卻未料從上擂台到判官喊開始後至今,我倆僅互相對視而已,並未著急出手。
拔劍出鞘,我渾身戒備地盯著釹渚,感覺她的氣勢已不同方才,是紮紮實實地認真了起來,將要發揮出她真正的實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釹渚微不可聞地輕道一句:“得罪了。”手中金鞭一出,即迅速朝我襲來。
我側身一避,本以為與她上回比試一樣是尋常的招式,不想這金鞭竟又生生轉起彎來,不過一息間便朝我這頭方向攻來,如同活蛇一般,正扯開大嘴朝我咬進,蜿蜒前行,直至毒牙烙印才願罷休。我以劍護體,連連後退閃避,最後不得以隻好以劍身抗衡,刹那金光白光相撞,迸射出些於火花,一時僵持,我忙以內力催發,釹渚似是查覺出異狀,即收勢往後退一大步。
深知無法隻守不攻,我隻想著迅攻而上,不給釹渚喘息的機會,劍鋒一斜,人便衝鋒著往她左肩刺去。
釹渚自然並非省油的燈,長鞭卸了我的攻勢後,人往側邊一閃,不忘揚唇笑道:“看來姐姐是動真格了!多謝賞光!那妹妹也不客氣了!”
連連過招數回,隻見釹渚金鞭反握,是再度卷來,直朝我麵門撲去。畢竟已過招了幾回,她既有的路數我多少也掌握了幾分。此時乃是長劍挑起,催出內力,手腕一轉,倒還成功削掉她一節長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