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摔入池裏,杜嫣然嚇得眼睛趕緊閉上,這時感到腰間有一股力量,將自己往回拉,順著那力道一轉,她跌進某人的懷裏。
“多謝相救。”她雙頰微紅,低著頭與那人隔開距離,好緩一下呼吸。
“杜姑娘可是要取花?”那人溫和的開口,這聲音好似…杜嫣然猛然抬頭,她果然沒聽錯,搭救她的人正是攝政王!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見杜嫣然未開口回應,尉遲楓輕聲問著“杜姑娘可是被本王嚇著?”
“不是的!”杜嫣然立馬反駁“隻是嫣然想摘朵荷花,花未摘到,人卻差點跌入池裏,讓王見笑了。”想到剛剛自個的蠢樣,杜嫣然越說頭越低。
“是本王驚了你,剛隻瞧見你蹲在那,卻沒想…”尉遲楓的唇微揚一下“本王差人替你取吧,追影!”
尉遲楓語畢,一抹黑影快速飛到池上取回一朵荷花,從旁看上是隨手一采,仔細看卻是開的最盛。
“王!”追影恭敬的奉上。
“姑娘可否滿意?”尉遲楓將花遞到她眼前
“池裏最美的花已被追影大人取來,都不知道該如何感激王的好意,嫣然怎會嫌棄呢?”她笑著接過尉遲楓手裏的花。
“聽說你最近跟著林姑姑學製糕點?”
“是啊!多虧姑姑教得好,這荷花瓣可用拿提香氣,食花還可解熱毒。要不做好後,嫣然給王送一份?”杜嫣然自顧說著,語末才發覺說錯了話,堂堂一個攝政王,有什麼珍饈沒嚐過,更何況還有膳食安全要層層把關,豈容她一個歌伶這般逾越,她急忙跪下“嫣然失言,還望攝政王恕罪!”
“無妨,起身吧!”
“王,大臣還在殿裏候著”此時站在一旁的追影低聲提醒著。
“嗯,回宮!”
“恭送王。”
已轉身的尉遲楓,突然回首“待糕點製好,送到勤政殿,也讓本王嚐嚐你的手藝”
這真是說出口的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啊!更不用說攝政王金口一開,想偷懶不做都不行。這棗泥荷花酥主內餡是棗子泥,在外皮用刀劃個米字,油炸後即開成一朵花,名稱由此而來。把棗子蒸熟去核磨泥到不難,可這麵皮的作工一點也馬虎不得,麵團鬆弛的時間不易過長也不能過短,撖皮力道要均勻,最後成敗關鍵在那幾刀上,劃的淺,這荷花瓣不開;太深,待熱油澆下,就開過頭。
耗了幾個時辰,一朵朵棗泥荷花酥開在盤上,杜嫣然特意找來一隻藍色琉璃盤,邊沿描金裝飾,腹中以絲線繪製楓葉紋圖案,遠看上去,彷佛荷花盛開在水麵上。
“呼~終於完成了!”杜嫣然掏出手絹擦拭額頭上的汗珠,往外一看,日頭都快落山,她趕緊將糕點裝入食盒內,小心提著往勤政殿離去,從頭至尾她未曾發現有人一直在看著她。
勤政殿外,兩側各站一排侍衛,正門外是追影守著。她提著食盒朝追影行禮“追影大人。”
“盒蓋打開!”追影識得杜嫣然,知道她是奉王口喻送上茶點,但依規定還是得檢查食物是否有毒。
杜嫣然依令打開盒蓋,見追影拿出銀針試毒,確認銀針無任何變化後方道“王還在批閱奏折,姑娘進去莫驚擾王!”
“我會小心的。”允諾後追影這才側身讓她進殿。
進到殿內,默默將荷花酥取出放置在桌上,眼尾卻不住的偷偷打量尉遲楓。他折子看著很專注,從她進來到現在,頭連抬都不抬一下,退去朝服的他,一身白色長袍,見他蹙著眉頭,彷佛有千斤重的擔子壓在他身上,大概是棘手的朝政。本應該就此退下,可杜嫣然看著日光逐漸消失,她悄悄拿起燭台旁的火石,點燃燭火,讓昏暗的室內頓時光亮許多,回身收走桌上的食盒,一字不說的退出勤政殿。
杜嫣然遠遠看見一抹人影站在暮風院外,等走近些才看清是阿斯其。想來阿斯其不會平白站在那,許是尉遲烈交代他什麼事。
“杜姑娘,殿下在內室等候你許久”阿斯其終於盼到杜嫣然回來,忙上前傳話。
“嗯,我知道了。”
阿斯其並未跟上,直挺挺的站在門外,難不成尉遲烈又有任務要吩咐她?
甫踏進,就傳來尉遲烈冰冷的聲音“你剛去哪了?”尉遲烈一臉鐵青的坐著。
看尉遲烈的臉色,杜嫣然覺得別再激怒他才是上策。“給攝政王送些茶點。”
“哼!還真殷勤,誰準你去了!”突地,尉遲烈往桌上猛拍一下,怒視杜嫣然。
這人在發什麼火阿?!不是他自個說要多接近攝政王嗎?這不是正如他意嗎?瞪她做啥!
“殿下,是你說要多接近攝政王!”杜嫣然一臉無辜的解釋。
“屙…讓你去才去,沒讓你去你就好好給我在這待著!”
奇怪,是看錯了嗎?剛怎好像看到他有些臉紅?嗯…一定是看錯,八成是火氣衝上腦門。
“發什麼愣,剛說的你聽清楚了沒!”尉遲烈見她沒有答應,忍不住又大聲逼問。
“是,清楚了!”杜嫣然無奈的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