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受著惡心感奔入設有床鋪的裏室,隻見言梧聿的身上纏滿了血淋淋的繃帶,沾滿鮮血的薄唇正在發出急促的喘息聲,那雙失去光采的眸子正在瞅著自己。
“言。”
看著言梧聿的模樣,木 像是被雷擊般愣在當場。直到身後的家仆出聲喚了她,木 這才發出含混的嗚咽聲,隨即跪倒在言梧聿麵前。
言梧聿的目光迎著早已淚流滿麵的木 ,緩緩伸出同樣滿是鮮血的右手,輕觸上木 蒼白如紙的臉頰。
他輕聲道著,冰冷的指間來回撫摸著木 的麵頰。
“言。言哥!言哥!”
木 淒厲的喊著言梧聿的名,眼看言梧聿傷勢嚴重,她趕緊從一旁的桌上拾來還未用完的繃帶,解開言梧聿身上那些早已被鮮血染紅的繃帶替代而上。
雖然木 的心仍舊未恢複平靜,但是處理起傷口可是有條不紊,直到鍾離帶著趙大夫出現在臥房哩,木 這才終於放下繃緊的心情,登時竟暈了過去。
木 醒來時已是醜時一刻,守在她床邊正在假寐的鍾離聽到聲響,立刻跳了起來。
“木 姐姐!太好了!”
“鍾離。”木 失神地瞅著涕淚縱橫的鍾離半晌,空白的腦裏逐漸浮現幾時前發生在言府的大事。
刺客、鮮血、屍體,還有。
“言哥呢!鍾離!言哥他怎麼樣了?!”說著木 就要起身下床,足尖才剛踏上木板,腦子卻一陣暈眩,令她中心不穩地往前栽了過去。
幸虧鍾離手腳快,連同一旁等待伺候的女婢芯兒一起將木 給攙扶而起。
“木 姐姐不用擔心!言哥沒事!”
“他的傷。”
“已經沒有大礙了!這是趙大夫親口說的!”
芯兒小心地將木 給扶回床上,木 望著說著話的鍾離,米色的眸子裏寫滿極度的不安及不信任。
“不、不然我去請趙大夫給姐姐作說明,姐姐現在這樣的身子,實在不好去看言大哥。”鍾離苦著嗓,勸道。
“唔。”木 看著鍾離那雙滿是淚水的眼,忖度了幾秒後便輕聲歎了口氣。
木 輕輕撥開垂在眼前的發絲,接過芯兒遞來的溫茶吃了一口後,視現盯向鬆了口氣的鍾離問道∶“鍾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今天也是來聽言哥教書的罷?”
“是、是。”
雖然木 本沒有要責怪鍾離的意思,可是那樣冰冷的語氣仍舊讓小她兩歲的鍾離害怕的直打哆嗦。
“午時剛過,我便從家裏帶了書來言府找言大哥,誰知道路上起了玩心而拖延了一些時間,來到言府時已是申牌,結果。”似乎那樣慘烈的景象還記憶猶心,說話的鍾離不禁又打了個冷顫。
目光瞅到木 送來的柔和視線,鍾離揣了口氣,伸手拭開臉上的汗珠,續道∶“結果我才剛到言府門前,正在奇怪怎麼平常守門的大哥全都不見了,就連大門也大大敞開著,下一秒就聽到裏頭傳來了好幾個慘叫聲。”
木 聽到此,眉頭也越發緊蹙。
“我趕緊衝進言府,才剛踏上長廊就立刻有兩個手持短刀的黑衣人朝著我衝了過來,幸好當時有武大哥前來幫我擋劍!可是那時候武大哥已深受重傷,他邊收拾掉眼前的黑衣人邊囑咐我,告訴我言大哥目前身在何處、傷勢如何,還有那群刺客的身分!”
“木 姐姐,其實。說是刺客也不對。”芯兒在旁小心翼翼地說道,木 將視線轉向芯兒,惑聲∶“芯兒,此話怎說?”
“因為不是隻有那群身穿黑衣的刺客,為首的。為首的公子毫不掩飾其身分,腰間的玉沛刻有大大的‘獨孤’二字。”
“是獨孤戾!?”木 心中一震,原本就泛白的臉如今更加慘灰,她咬緊下唇,臉上寫滿了痛苦。
“木 姐姐!言大哥是咱們蘭國的尚書令罷?是不是該跟陛下說明一下比較好。”
鍾離的嗓音打斷了陷入恐懼的木 ,她抬起頭,愣愣地瞅著慘著臉的鍾離半晌,這才緩緩搖了搖首,嘶啞著嗓道∶“不。不能告訴陛下。為首的刺客姓的是‘獨孤’,天下人有哪幾個會姓如此特殊的姓?那人肯定和陛下有血緣關係。”
內心思忖著∶況且眼下是決定後妃的關鍵時期,實在不能讓陛下知道‘言梧聿’受了重傷。
“就算是皇室血脈,也不能這樣隨便私闖民宅傷人啊!”鍾離憤恨不平的開口。
木 又何嚐不是抱持著同樣的心情?但此時此刻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再給陛下多餘的事分了心,言哥想要做的事情,萬萬不能因為這些接二連三的變數而失敗!
“隻要言哥沒事就好。”沉默了數秒,木 這才緩緩脫出這句話語。在一旁的鍾離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木 伸出的手給製止。
她緩緩搖了搖首,接著說聲“我累了”,遣退鍾離和芯兒二人後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若蘭王朝的後宮在獨孤寞時代方建立完畢,除了鳳儀宮外,大大小小的宮室共有二十餘座,足以顯示在獨孤寞時代裏究竟有多少女子待在後宮裏,苦苦拚著他們的“夫君”前來臨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