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雁真的喚聲,陷入自我情緒的木 趕緊回神過來。
看著秦雁真遞送而來的目光讓她有些羞赧地垂下頭。自己在想些什麼?怎麼會對眼前這生人生起這種逾舉的想法?
“伶人大人方才演奏完罷?他現在┅┅”“好了鍾離!別給大人添麻煩。”
木邊說邊將鍾離推往身後,眸子卻悄悄對上從方才就一直有意無意瞅著自己瞧的秦雁真。
“請問這位大人有什麼事麼?”
察覺到木的目光,秦雁真慌慌張張地別開了視線,唇口小聲卻不失那股勁氣的開口∶“我家主子說想見姑娘你一麵。”
“呃?”木瞪著說出這話的秦雁真,不敢置信的嗓子緩緩脫出絳唇∶“大人的意思,是那位伶人想要見我麼?”
“天呐姐姐!伶人大人想要見你啊!”鍾離耐不住性子地從後方探出頭來,秦雁真看著這個大男孩緊緊挽著木 的手,心裏頭有些不是滋味。
“鍾離!都是個十八歲的成年男子!別什麼事都這樣大聲嚷嚷。”木 伸手戳了戳鍾離的鼻頭,接著將眼神轉回臉色明顯有些不悅的秦雁真。
“抱歉,這孩子很崇拜你們家的主子。”
秦雁真緩緩搖了搖首,說了不打緊。
“小女想請問這位大人,為什麼那位伶人想要見我?我記得我們隻對談過幾句話而已罷。”
“小的也不清楚主人的意思,還請姑娘給主人麵子,到茶樓旁的小客棧會見我家主子罷。”
木那張稍稍被凍傷的臉蛋有些躊躇,她微抿著下唇。對於那位幾乎算是生人的伶人要求相見,她實在摸不清頭緒,要是現在有言梧聿在身邊的話肯定能夠替自己做主,但偏偏言梧聿的傷勢目前尚未痊愈。
思及此,畫得纖細的柳眉不禁蹙緊。
秦雁真垂首靜靜等待著眼前這位女子的答複,可目光卻偷偷瞅著她那張凍成粉色的臉蛋。
映入眼簾的女子容貌既無那種豔麗嫵媚,也無那種清新脫俗,應該是說很難用尋常女子的標準來衡量眼前女子的容貌。
但如果要用花朵來比喻她──就秦雁真最近從書上讀來的知識──那便是梧桐花了罷。
梧桐花,想到這女子跟言尚書不曉得是什麼關係,就讓秦雁真有點惴惴不安。
“如果不花費太多時間┅┅”“那當然!”
聽到木的嗓音讓陷入思緒的秦雁真猛然抬起頭,這一抬卻正巧對上木投來的視線。被她那雙富有靈性的眸子一盯,讓秦雁真瞬間紅了雙頰,想說的話早就變得含糊不清。
“姐姐!我們快點去見見那位伶人罷!”
這時鍾離的聲音正好引開木 的注意力,因此她並沒有注意到秦雁真瞬間怪異的反應。
看著鍾離那張興奮的小臉,木伸手輕輕彈了下他的額頭,接著將目光轉回秦雁真呆愣的臉。
“那麼就請大人帶路罷。”
“┅┅是。”秦雁真倉卒應了一聲,立刻領著兩人往客棧的方向走前去。
秦雁真領著木和鍾離來到欲先預定好的廂房內,秦雁真在門外出聲示意後,輕輕推開門,讓木鍾兩人先進。
隻見小小廂房內擺設相當儉約,隻有一張床、一張幾案,還有擺在圓窗下的一張古琴。
而那位戴著麵具的伶人正坐在那張琴旁,臉倚著蜷起的膝蓋,烏黑色的發絲就散亂在臉龐。漆黑如潭的眸子透過麵具的孔洞,慵懶地凝望著出現在門口的兩人。
站在木身後的鍾離有些膽怯地抓著木的手臂。崇拜歸崇拜,但真正碰上時崇拜三分,恐懼害怕卻有了七分,原因就在於這看似溫和的伶人身上不時散發出懾人般的殺氣。
木也是一顆心七上八下,她先拉著鍾離一同欠了身子,眼神卻往後方的秦雁真征詢意見。秦雁真以氣音開口說道∶不要緊,進去就是了。
木和鍾離兩人小心翼翼地踏入房內,坐到南宮戮麵前。南宮戮緩緩撐起身子,柔順的長發緩緩滑過白皙的掌背,滑落至以男子說稍嫌瘦小的肩頭。
“上次忘了問你,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南宮戮邊說邊玩弄著鬢發,問話的目光卻沒有對上木,讓人有種輕挑之感。
不過或許伶人皆是如此的放蕩不羈罷,木也沒有多做細想,絳唇緩緩脫口道∶“小女的名字是言木。”木知道在他旁邊的鍾離對著她投以一個奇怪的視線,卻很快的被她的目光給退了回去。
“喔?言姑娘麼?”不同於歌唱時的溫柔清麗,南宮戮此刻說話的嗓音異常低沉,黑眸從纏繞在自己指間上的發絲轉了過來,輕輕掃著木那張凍傷的臉蛋。
忽地他發出輕柔的笑聲,纖瘦的肩頭隱隱顫動著。
“怎麼了?”
“不┅┅說到這,上次跟著你們一起來的那位,就是有張秀氣的俊臉,臉上還戴著一副眼鏡的男子,今日怎麼沒跟著你們一起來品茶呢?”
聽到伶人這麼快就問起了言梧聿,木心中的警惕又更深了。她小心翼翼地觀察伶人的行為舉止,可一旁的鍾離卻先搶了話頭開口道∶“言大哥受了傷,還沒辦法隨意起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