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色一怔,正想轉身同時,忽有人搭上她的肩頭。
木 肩頭劇顫,她迅速轉過身子,沒戴麵具的陸恭蘭就這樣直直映入她眼簾。
“啊┅┅”
“真沒想到你這麼早,來罷。”陸恭蘭輕聲笑道。今日他手上沒有抱著琵琶,也沒有穿著白色素衣,反而穿著墨綠色官服,中央繡有一蘋昂首的白鶴,更增添此人脫離世俗的韻味。
木 注意到四周早已圍滿為了看此人麵容的人群,沒有任何人會將他聯想到曾經在此茶樓獻藝的麵具伶人。
陸恭蘭回過頭,看著站在人群中的木 不為所動,雙眼似乎在搜尋著什麼,引頸的模樣像極孤傲的野鶴。薄唇淡淡勾了笑,陸恭蘭回身過來拉住木的手,強行帶著她步進茶館。
陸木兩人隨著小廝的指引來到一間有著濃鬱茶鄉的個別廂房,小廝告退後,木這才微微使力,將自己的手從陸恭蘭手中掙離。
“請問┅┅”
她緊張揪著衣袂,被陸恭蘭握著的手還有他餘留的掌溫。那是一種如同寒風刺骨的寒,不曉得為何木總覺得這種感覺有些熟悉。
“你想要找雁真麼?”
陸恭蘭走到茶幾旁,帶有笑意的黑眸射向木,被說中心中想法的木 麵色一紅,垂下臉不再說話。
“嗬嗬,他不就在你身後麼?”
聞言,木什麼也沒想就立刻轉過身子,才正思及對方搞不好是作弄自己,卻沒想到這一轉身,竟撞上厚實無比的臂膀。
“呃┅┅”
“啊!木姑娘!你沒事罷?”
才剛布署好護衛的秦雁真正要從門首進入,卻好巧不巧迎頭撞上轉身的木。木捂著鼻頭,苦著臉望著秦雁真。忽然兩人都發現一個是陷在對方懷裏,一個是緊抓著她的肩膀,這才慌慌張張地鬆開對方。
身後傳來陸恭蘭低聲竊笑的嗓音,話雖如此,那樣的笑聲仍舊像黃鶯般的悅耳。
木紅著臉,目光這時落上還緊緊攬在手中的披風,可是剛才才發生令兩人尷尬的事,要她怎麼將披風還給秦雁真啊!
“嗬嗬,言姑娘,過來這。”陸恭蘭手抵著下唇,曖昧的眼神直瞅著木 。木咬著唇瓣,往茶幾那挨將坐下。
“小女先謝過陸大人的幫忙,上奏給蘭帝幫忙修建小學堂一事。”
木 才剛端作完畢,斂起麵容便朝陸恭蘭頷首。陸恭蘭淡笑,搖首並道∶“這沒什麼,舉手之勞罷了。”
“不,真的非常感謝您,因為有您的幫忙,所以那些孩子們才能繼續學習。”
說著木又將頭垂的更低,褐色的秀發散落到茶幾上。
陸恭蘭倚著側邊臉頰,朝著對首的木 伸出手,按住她的下頷。
“你真的很有意思。”七字不疾不徐地從那張總是勾著笑的唇口吐出,微涼的氣息撲上木的臉上,木甚至有種錯覺,感覺室內那淡淡的茶香就是從他身上溢散出來的。
陸恭蘭略略抬起身子,手肘壓著茶幾,將臉湊近木 。
木 早就被那雙眼瞅得動彈不得,眼看陸恭蘭忽然挨近自己,睫毛微顫,雙手緊握在胸口的她以微弱的嗓音,輕聲喚了“秦大人”三字。
三字像是咒語般使陸恭蘭的動作止了下來,他哼笑了一聲,抬起臉望著站在角落正想踏出步伐的秦雁真。
察覺到陸恭蘭視線的秦雁真為難的垂下臉,退回角落。
黑眸重新投上如今已閉緊雙眼的木,他揚了單音,抓著她下頷的手微微抬起,陸恭蘭說話的氣息像霧雨般撲往木緊張的臉龐上。
“你怎麼叫了雁真的名字?”
“陸大人,您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木 也不清楚為何方才一緊張就脫口呼出“秦大人”三字,她戰戰兢兢地睜開雙眼,看到陸恭蘭那張秀氣的臉已近在咫尺。
“嗬嗬,聽不出來麼?”
意外的,陸恭蘭竟然鬆開抓著木 下頷的手。木瞬間將身子後傾,怔忡地瞪著笑臉盈盈的陸恭蘭。
她現在十分渴望自己能夠轉過身,就算一眼也好,她希望能夠看到秦雁真那雙總是溫柔注視著自己的深邃瞳眸。那樣一道視線能夠使她放鬆緊繃的心情,來應對眼前這個令她無法捉摸的皇族。
木正想開口詢問陸恭蘭,陸恭蘭忽地從位上站起身,繞過茶幾走到木側首。
“陸┅┅”“大人”二字尚未脫口,陸恭蘭忽地伸手將坐在地上的木給拉起。木嚇得掙開手,幾乎是下意識的往秦雁真的方向跑了過去。
對於木這個舉動秦雁真完全反應不過來,他是知道南宮戮的作法的,但是他卻無法臆測木的反應。
如今木躲在自己身後,發顫的玉手從後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他知道陸恭蘭身上散發的殺氣對一個女子來說實在有些超過,但他也不能多說些什麼。
陸恭蘭和秦雁真短暫交換過視線,秦雁真這才轉過身,對著臉刷成一片蒼白的木 柔聲道∶“沒事,我家主子不會對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