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很清楚當木說出那種一聽就知道是謊言的話語時,不遠處的秦雁真猛地晃動了挺直的身軀。
“我┅┅”
“況且如果朕真要做的絕,隻要碰過你的身體就能知道,你就是即將要成為朕後妃的女子。”南宮戮勾著唇角,露出有點危險的笑。
木 怔忡地望著南宮戮。話雖說的含蓄,可是木一聽就知道他的話中之意,意思是隻要在這裏觸碰她的身體,就能根據身體的反應而確認身分。
思及此,被恐懼爬滿顏麵的木禁不住垂首,不妄敢把視線再對上逐一拆穿謊言的蘭帝。
“┅┅玨州縣令木的女兒木。”南宮戮淡著嗓,伸手取出一張紙卷遞給木 。
木慘著宛若白紙的臉,不敢伸手取過紙卷。南宮戮瞅了她一眼,默默地將紙卷給收了回來。
南宮戮換了個坐姿,略顯疲態的歎了口氣。他站起身,踏著極輕的步伐挨向木 。
籠罩在南宮戮身形底下的木,那道黑影像是無數的獄鏈將底下的她給鎖的死緊,像是要窒息般的難受。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欺騙這麼多人,就連朕也膽敢欺騙。言尚書到底是對你說了什麼,讓你可以為了他一個人做出這種事?”
木緊咬下唇,似乎隻要再加點力,柔唇就會因此被齧裂出血。
“好罷。”
南宮戮低下身,視線與木同高。隻是木始終垂著眼簾,因而沒有對上南宮戮黑眸裏,閃爍著無奈和惋惜的光芒。
“抬起臉,看著朕。”
見木不為所動,南宮戮輕聲歎了口氣,再重複相同的話語。
可木仍舊低著首,像是沒聽到南宮戮的話般沒有任何動作。南宮戮微蹙起眉頭,伸手有些蠻橫地抓住她小巧的下首,將之抬起。
黑眸底映出那雙惶恐不已的鵝黃眼眸,南宮戮微微低下頭,柔順的黑發有幾綹落上木顏麵。
正當木 以為南宮戮就要這樣吻上自己的瞬間,她聽到南宮戮以細小卻十分清晰的口吻對著她說了一連串話語。
米眸從恐懼中逐漸轉變成驚訝、不敢置信,到最後,又轉回和方才卻又更甚好幾倍的恐慌。
滿是波光的眸底,渲染著深刻的絕望。
“不、不可能!”木向前緊緊嵌抓住南宮戮的肩頭,彷佛忘了眼前這人可是蘭帝。
南宮戮臉上閃過一絲痛楚,但他知道這些皮肉上的痛,和知道真相的木內心所受的強烈衝擊是無法可比擬的。
她用力搖著他纖瘦的肩頭,像是拚命克製底心的混亂般啞著嗓音,不斷重複著“不可能”三字。
南宮戮輕輕脫開那雙他曾握在掌心的玉手,將之握在自己雙手之內。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完全沒有意識到會有這種情況。
絕對不是南宮戮所說的從提出“替身”時就被對調,她很能確信那時候言哥還是她所認識的言哥。
木 嘶扯著嗓哭喊著內心的疑惑,絕望和厭惡的情緒底,逐漸浮出這些日子來言梧聿種種和以往不同的行為動作,她猛然睜開早已被淚水浸濕的眼,瞳孔遂及放大。
是那時候!那是時候獨孤戾領著刺客血濺言府時做了對調!對!除了那個時候外,不可能再有其他時間能夠進行對調。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木逐漸察覺到言梧聿的不同,以往的他對自己總是有種若即若離之感,非必要不會隨便碰觸他。而在那場刺殺過後,言梧聿很明顯的對自己有了索求,那時她還滿心歡喜的以為是言梧聿終於感受到她對他的愛意,因而回應她┅┅
想到這木不禁做惡,她抓緊自己半裸的軀體。一想到自己這副身軀如今竟會如此的肮髒汙穢,心裏瞬間閃過尋死的念頭。
也就在這瞬間,她看到一雙手朝著她探了過來,她還來不及反應,南宮戮便一把將她給緊擁入懷。
懷裏的溫度讓木感到十分訝異,溫暖的熱度透過雙手透過肌膚傳入木的身及心,溫柔的暖意登時充滿胸臆。
“陛┅┅下┅┅”
隨著唇口緩緩吐出這兩字,像是把一切令她感到痛心的事實給脫口而出,整個人癱軟了下來。她緊閉著雙眼,回擁住眼前這個對她而言沒有感情、但卻有著敬意的蘭帝。
“這是朕┅┅最後一次像這樣擁抱你了罷。”
隱約,她聽到南宮戮陰柔的嗓子,輕聲說道。
“┅┅朕知道你難以接受,可是這些都是事實,朕還要請你陪朕演一場戲。”
南宮戮輕輕鬆開木,黑眸已經少了冰冷的殺意,反而洋溢著濃厚的柔情。
木 深深被吸引般凝著那雙墨瞳。半晌,她察覺到有抹視線從南宮戮背後望來,她將視線移開,正看到秦雁真緩緩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對了,你可以不原諒以伶人的身分接近你和欺騙你的朕,但是可以請你原諒雁真麼?”
“朕之所以作弄你令你感到畏懼,隻是想讓你不會將朕聯想到蘭帝罷了。而雁真有些行為純粹是出於朕的命令,他對你的感情卻是真的。”
南宮戮說著便站起身,走到秦雁真身後,伸出雙手輕輕推著他寬大的背部。
原本秦雁真隻因南宮戮出聲喚他過來,卻沒想到南宮戮竟會忽然開口說出這樣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