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雁真皺起眉頭,看著木微敞的唇口逐漸挨近自己。
香氣伴隨著鼻息吐上秦雁真僵直的麵容,眼看兩人的唇口就要相互印上。
“┅┅秦大人?”
秦雁真炙熱的指尖阻隔在兩人唇口之間,眸仁略帶歉意地瞅向木 。
他的唇口翕動著,最後似乎定了決心,語氣有些艱澀道∶“之前和你相處的人雖非言尚書大人,可是你還是┅┅還是┅┅”
還是喜歡著他,對罷?
秦雁真心碎的麵孔倒映在米眸眼底,木怔著臉,卻找不到任何一句話反駁。
他的手輕輕拭過木眼眶旁的淚痕,粗糙的觸感令她渴望著這是場永遠不會醒來的夢。
夢裏沒有言梧聿、沒有南宮戮、沒有任何一人,就隻有此時此刻,深刻望著自己的男人
她的手輕輕握住秦雁真的手腕,暖流再度由交觸的肌膚蔓延至全身。
“我不想┅┅趁虛而入┅┅”秦雁真啞著嗓輕聲說著,那嗓子似乎不像他自己的。
“等你見到言尚書大人後,再┅┅”
“別再說了。”柳眉痛苦的糾結成一團,蔥指觸著秦雁真因說話而顫動的唇口。
“木姑娘┅┅”
在秦雁真低著嗓喚出令他心痛的四字同時,兩人已經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
而像是算準時機似的,從門外傳來熟悉的琵琶與歌聲,如川流般清冷的樂音悄悄滑入兩人心頭。
不曉得是否清楚臆測到房內兩人會產生什麼樣的互動般,陸恭蘭歌唱的竟是那首令兩人默然的《越人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如今,木已知君情,可是卻無法做出回應。
兩人之間的距離在無形間瞬間加大,木抬起視線,看著秦雁真仍然用著溫柔的神情注視著她,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底似乎少了些什麼。
伶人的歌聲繼續在整座秋桐茶館無止盡的縈繞著,木靜靜聆聽秦雁真道著將來遇要配合的細節,可是不曉得怎麼的她卻好似沒有聽進那些繁瑣的話語,而是耽溺於秦雁真那低沉而穩重的沙啞嗓音。
鎖窗外,月如鉤,冷如霜。
剛從清蘭宮下朝的南宮戮一臉倦容的應付圍攏在周圍的官員,忽有一名太監慌慌張張地走到南宮戮麵前,低頭拱手道喚了聲陛下。
南宮戮揮手示意眾人止口,瞧了眼麵前這個太監。照著衣著打扮,該是在鳳儀宮那頭做事的太監罷。
“什麼事?”南宮戮知道這人從何而來後,說話的溫度不免降低了一些。
“選妃歐陽氏預定在今日未時離宮。”太監顫顫驚驚地開口道。
南宮戮吐出不冷不熱的應答聲,接著想揮手遣走眼前的太監,可那名太監卻倉皇地抬起臉,欲要說話,卻被南宮戮的黑眸瞪了垂下臉來。
“還有其他事麼?”他冷然道。
“是、是,稟告陛下,選妃娘娘說,想在離宮前見、見陛下一麵。”
南宮戮眯起貓般的黑眸,上下打量著全身劇顫的太監。
彷佛過了好幾時辰般,就在在場的官員都要沉不住氣的瞬間,南宮戮身上的殺氣登時銳減。他緩緩閉起雙眼,淡淡說著“等會朕會去鳳儀宮見她”後,翩然甩過寬袖往殿房離去。
眾官員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直到那名太監“咕咚”一聲跪地,大喊“謝陛下”三字這才恍然回神,匆匆忙忙地往已經走遠的南宮戮身後追去。
南宮戮進了殿房,喚了下人備緊茶水後,拖著沉重的身軀坐上堆滿書卷及奏折的床榻上。
他斜靠在軟墊上,倚著側邊臉頰,順手翻閱幾張折子。也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嘈雜聲響,方才那些纏著自己議事的官員們全都到了。
南宮戮輕聲歎了口氣,黑眸輕輕掃過眼前那些眼神略顯躊躇的官員,將手中的折子反置在腿上。
下人備好茶水,替南宮戮倒了一杯。南宮戮接過手,目光不經意望向茶杯裏頭澄澈的茶水,茶水映出自己蒼白的麵容,令他不禁勾了抹冷笑。
“┅┅朕說,不是有董將軍的協助麼?為什麼邊境又傳有叛軍擾事的消息?”
南宮戮冷著嗓將褶子扔下床榻,眾官員一驚,紛紛扶首跪了下來。
原來這些都是五品以上的武官,有幾個還是帶過兵去支援被 軍擾過的邊境,看著南宮戮的反應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還是你們幾個是去給董將軍扯後腿?”南宮戮目光射向那些曾出兵的官員,語氣宛若寒冰。
方才這些官員們纏著南宮戮天花亂墜的說了一些戰事相關的情報,也不曉得其中幾分真幾分假。方才在廊上南宮戮之所以沒有立刻開口斥責,純粹隻是想要拿白紙黑字的奏折扔給這些官員看罷了。
見跪在地上無法動彈的武官們,繃著臉的南宮戮冷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子擺手道∶“你們都先下去罷,此事以後再商議,朕會寫信詢問董將軍。”
跪在地板上的武官們沒有任何動靜,或許是愧不自己、又或許是被南宮戮的殺氣鎮的動彈不得,總之沒有任何人敢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