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呢?”
“自也不會。”黃尚淡淡一笑,便起身背對許鳳。
“你先躺著歇息罷,在外收集情報真的辛苦你了。待我檢視過那些討人厭的卷軸後,應給的獎勵還是會給的。”
“┅┅嗯。”
許鳳紅著臉,點了點頭。
黃尚眼角餘光瞄向床鋪上的許鳳,薄唇似乎欲開口說些什麼,不過最終仍以微笑帶過。
月夜下的風從外頭溜入廂房,不小心窺得床上春光,微涼的風也不禁羞赧了起來。
墨色的夜被燈火映得通紅,就連掛在高空中的銀盤和繁星都相形失色。
主殿內用著藍紫與紅金兩色調的維幔掛垂,而左首和右首分別立了繡有“契”字與“”字兩麵大旗,以兩國彼此交好的證明。
坐在契字旗下的便是契國文武百官,而字旗下自是從國來的使者懂、及其文武官員數十名。
前方樂隊正奏著國民曲,在中央廣場處,藝妓們扭著蠻腰,施了胭脂的眸在場外間流轉,一頻一笑隨著舞姿,不斷撥弄男人們的心弦,逗得男人們各是心養難耐,舉起酒杯邊飲邊拍手高聲叫好。
甫剛行過夫妻之禮的陳桓和詹淼兩人坐在最上堂,座位四周堆滿異珍佳肴,有的是契國特有的產品,有的是國此行所貢獻,更有的是遠從他國特地送來作為慶賀之禮。
陳桓一手倚著臉,一手舉著酒,凝著下方表演的雙眸有些渙散。
一旁的詹淼眼角餘光瞅上他,眉心微蹙。
剛見到陳桓第一眼時,證明懂所言不假,看得出身上有著同父王那般的霸者之氣,及一張令人羨妒的俊臉。
可這樣一張臉,從視得自己後,始終不曾見過一抹笑出現在上頭。
明明是大喜之日,為何這人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就連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次數,也少的可憐。
詹淼默默得將視線移了開來,望向底下中央。
方才那些舞姬已然退場,內部清空,數分後,兩名提著劍的男子出現在上頭,同時間單腳跪地,拱手稟報。
“末將邱司。”
“國大將軍,懂。”
該是劍舞。
詹淼的目光投上底下握著劍的懂,懂似乎隱約察覺到詹淼的視線,被蒙著的眼麵望她的方向移去。
“懂,要開始了。”
邱司在身旁悄然提醒。
懂頷首,將臉移回身旁的邱司。
邱司首先發難,銀色佩刀從掌心狂嘯而出,一個飛身快如閃電,劍尖直往懂的眉心刺去。
原本在場屏息的人無不發出一小聲的驚呼。
而懂卻在此刻翩然閃過刀風,左首袖口一抽,裏頭竟又滑出一把散發紫色流光的寶劍。
“鏘!”
刀身往邱司手中佩刀一撞,在空氣中擦出無數火花。
在空中的邱司受到後勁一推後,後空一躍並在後首虛足一蹬,抓著佩刀飛身而來。
刀光如流星在場內翻騰,不斷刺往看似滿身破綻的懂。
懂那張白皙的臉唯一裸露的唇瓣卻勾起了微笑,神色自若的使著兩手雙劍見招拆招。
突然懂的身形朝右後方就是一退,握著劍的右手往邱司瞬間出了空隙的左前方迅速一刺。
這招來的甚為徒然,可邱司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隻見他掌心翻轉,銀色佩刀陡然消失,而後一把銀色長槍突然轉入掌心之內,槍刀劃破虛空,在前方畫出一個完美的半圓。
險些被長槍掃中的懂勾著唇角,躍上空中,雙手雙劍一個翻掌,同時間失了蹤影,登時一把墨色漆弓頓時出現在掌內,手搭燃燒中的火羽往邱司即是一發。
“鏘!”
長槍格落火羽,槍氣同時也滅了羽箭上的炙火,羽箭像片羽毛般緩落墜地。
在空中握著漆弓的懂在邱司後首翻身,當足間落地時,漆弓已然消失在他掌心,而雙劍又覆然出現在左右手當中。
邱司露出笑容,長槍向後一旋,卷起沸騰鬥氣。
懂跨著長步提起雙劍向前一奔,而後雙手交錯胸前,夾起長槍使勁一推,連人帶著兵器推送至邱司眼底。
兩人對峙在場中央,觀場的人們內而沸騰,外卻繃緊神經。
“嗬,你是什麼時候┅┅?”
懂咯咯輕笑,笑語間雙劍已從掌心消失,換來的,是係在他雙眼上的布疋登時斷成兩截,接著緩緩飄落。
一道可布的傷疤像條蜈蚣從右眼眉宇橫跨眉間、直到左眼眼角。
那些纏在他雙眸上、寫滿符文的布疋,就像是要鎮壓那道宛若詛咒般存在的可怖傷疤。
邱司瞅著露出溫和笑意的懂,劍眉卻逐漸緊鎖。
雖說邱司過去已看過懂雙眼上的這道傷疤數十次,可是每次看,都令他感到頭皮發麻,同時又感到悲愴不已。
“表演到此結束。”
懂那張除去雙眼那條可怖的疤後應當俊秀的臉,朝著上堂望去。坐在上頭的詹淼因先前視得纏著懂雙眼的布疋被斬斷而蹙緊柳眉,而這樣當麵一視,讓她的心有如火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