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為什麼要設計我!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懂靜靜地沒有說話,明明雙眼都被寫滿咒文的布疋給蒙住,卻在此刻讓人看起來像是在凝視著跪在地板上的邱司。
“回答我!!”
邱司大聲吼著,雙手用力捶打著地板,用力到雙手迸出鮮血,卻仍舊不斷不斷的捶打著。
隻見站在門口的懂終於踏著步伐往邱司走了過來,那兩名手持長矛的壯漢看了懂一眼,再征求過臉上寫著笑意的南宮戮同意後便退了開來。
“你那麼想知道原因麼?邱司?”懂蹲下身,伸出手握住邱司那雙血淋淋的雙手。
冰冷的觸感和血腥使得懂的眉頭更加鎖緊,被布疋遮住的雙眼登時一熱。
可懂的心卻是一凜,以邱司從來沒有聽過的冷漠口吻開口道∶“在我的心中你什麼也不是,邱司。”
他聽到邱司倒抽了口氣。
“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是淼,為了保護她,就算要犧牲你也無所謂。”
“你┅┅”
邱司抬首望著懂,望張方才說出那種話語的那張唇。
臉上表情從楞住、到不敢置信、到最後,竟是瘋狂得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很好,就連你也欺騙我!很好!!”
說著邱司忽然站起身,那把銀色佩刀不曉得何時竟已出現在他的掌心中。
他怒吼一聲,手提著佩刀往懂的胸口刺去。邱司原以為懂會伸手防衛,可懂卻是一動也不動,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
忽然邱司腦海中思起他與懂的過往,無論那些是否都是場騙局,邱司攻擊的速度並因此而頓了下來。
而就在這瞬間,一旁的南宮戮瞬步而來,拂袖抽手按住邱司手腕,騰出的殺氣立刻將邱司掌中的佩刀震落。
“邱將軍,冷靜點。”南宮戮冷笑後,無視邱司的瞪視,轉頭看向沒有任何反應的懂。
“董將軍,你就這麼想送死麼?”
懂的唇瓣翕動,而後他清楚聽到南宮戮的嗓音在自己腦海中響起。
‘你可不要忘了你那位可愛的公主。’
懂的唇角登時勾起淡笑、亦或自嘲的笑。
“他的速度根本贏不了我,就算他的劍尖離我胸口隻剩丁點距離,我也有辦法閃過。”
“懂你這個┅┅”
亂著一頭銀發的邱司昂起首,目光狠狠地瞪向微笑說話的懂,可是話還沒說完,南宮戮的手朝他的後腦輕輕一扣,霎時邱司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好了,先把這蠢蛋和那邊那個部下都拉去牢裏,留著還有用處。”南宮戮說著並覷了邱司一眼,在旁待命的獄吏走上前,將失去意識的邱司扣上手撩腳銬,連同門口被打暈的楚然俘往地牢。
待到一切終於平靜,隻見懂忽然雙腳跪地,紫色的發絲無力的服貼在他慘白的麵容上,下唇被齒咬了一道又一道怵目驚心的血痕。
“怎麼,董將軍。”
南宮戮的影子疊上懂被絕望給籠罩的軀體,冰冷的嗓音充斥令懂厭惡的笑聲。
“當初說好的條件,嗯,你知道的。”
他看到南宮戮那張美的令人憎恨的臉在他眼前放大,南宮戮竊笑著,指間觸上懂的下頷,凝視著他的黑眸閃爍藐視的光芒。
契字旗號在北風撕扯下,於灰黑色的天空獵獵作響。
在這片天空底下,是契巍聯軍與述軍的血腥混仗。
說是血腥,事實上也隻是做個樣子罷了。
騎著棕色馬匹的陳桓手裏握著湛軍,目光眯成一直線,朝著忽然衝向自己的述卒伸手就是一刀。
那名兵卒隻是輕輕唔了一聲,手中兵器脫落,向前朝著土地栽了下去。
他們都清楚盡量不傷及要害,為了取信於蘭軍,該打的仗還是得打,隻是雙方必須要將傷害減到最低。
陳桓歎了口氣,拉過韁繩將馬首掉向右首,動作間掌心的湛軍對著“敵兵”又是一陣揮刀。
忽然有名傳令來到陳桓身邊,且幾乎在同一時間,手中持著莫歡的黃尚麵容帶著些許血跡,如風般出現在陳桓左首處。
陳桓先是瞅了黃尚一眼,心裏思忖著該不會這人都沒有手下留情。
傳令跪地拱手,經陳桓示意過後站起身子,開口,語氣有些發顫∶“啟稟陛下,蘭軍目前有支軍隊正朝我國西首攻去,我國境內少了陛下您和禁尉大將軍邱將軍,隻留有幾位邱將軍的部下留守,這樣會不會有危險?”
聽到這話的陳桓不但沒有露出擔憂的神情,反倒莞爾一笑,這讓傳令兵二分吃驚,八分不解。
一旁黃尚走向前去,輕輕拍了拍傳令兵瘦弱的肩頭,勾起的唇笑著說道∶“這你就別擔心了,還勞煩你從遠方替我們帶來這樣的消息。”
傳令兵愣愣地望著黃尚,額頭蹙緊,顯然對黃尚的解釋仍感納悶。
此刻傳來一連串悠揚琴聲,伴隨清脆笛聲從遠方傳來。下秒,兩道如白影般的身影在陳桓前首處依次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