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唯一的兒子得了天花,花光了家裏所有積蓄。
“北妍”不僅不拿出自己的私房錢,就連墨台瑾當掉玉佩的用來給孩子看病的錢,也據為己有。
然後,由於無錢醫治,大哥僅有的四歲的孩子,就那麼沒了。
善良的嫂嫂哭的歇斯底裏,她說:“要不我走,要不小姑走。”
就這樣……分家了。
丈夫是個病秧子,孩子剛出生。
可想而知,這對於“北妍”這種人來說,無疑是個挑戰。
“哭哭哭,就知道哭,餓死你了啊!”麵對餓的哭哭啼啼的孩子,她破口大罵。
“光吃不做,天天奈在家裏,以為自己是個大小姐啊!”成天的指桑罵槐。
從那時起,墨台瑾就開始拖著瘦弱病痛的身體,每天步行十裏去縣城替人代寫書信。
“怎麼就這麼點啊!”拿著手裏的銅錢,不滿意的翻來覆去。
可是看到墨台瑾那一成不變的臉色時,兀自嘟囔幾句,感覺沒意思,也就不說了。
“哎!我說臭小子,你還敢偷吃,看我不打死你。”
“嗚嗚嗚,娘,我餓。”
“餓餓餓,餓死才好。”
下手一下比一下狠。
“爹爹,你快讓開,豪兒受得住。”墨台瑾沉默的將兒子北子豪抱在懷裏,任由藤條打在他的背上。
慢慢地,北子豪再次挨打的時候,不在哭鬧,隻是站在那裏任由那個女人打。孩子越來越沉默越來越自閉……
而他們就這樣奇跡般的活了三年,直到“北妍”偷摘人家的黃瓜,被人打了一頓,氣不順半夜跑去報複,結果半路腳底踩空摔到了臭水溝裏。
“北妍”的人生,也就走到了盡頭。
看完本主的一生,北妍頗有感觸,她上輩子後來什麼都不缺,金錢,名譽,地位,唯一缺的,就是親情。
可是那是她怎麼求都求不來的,有的人明明那麼幸福,卻不珍惜。
她雖然對他們同情,但她自認為不是個爛好人,這個爛攤子,她並不打算背。
翌日,天剛剛泛白,她便匆匆起床。她要去街上給墨台瑾父子買些吃食。
在她匆匆出門的時候,墨台瑾再次睜開了眼,眼底晦澀難明,摸了摸縮成一團的北子豪的頭。
“她終究是你的母親,我可以放心了。”
那雙宛若星辰的眸子,有片刻的清明,不久卻又陷入無盡的黑暗。
古代的空氣彌漫著泥土特有的芬芳,小路上芳草戚戚。
煙籠群山,宛如夢境。
北妍依著本主的記憶,站在村口的白楊樹下,等著村裏唯一一輛去往縣城的牛車。
這個時候還早,村裏人卻都已經陸陸續續下地了,他們看到北妍幾乎都是繞著走,就一條狗,也不靠近她,而是遠遠的衝她吠著。
要不是怕引人注目,北妍真想衝上去和這條狗探討探討人生。
等了片刻,牛車來了,趕車的是個四十多歲,抽著旱煙的漢子,長年風吹日曬,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很多。
“王二叔。”扯動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北妍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