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從窗戶射了進來,暖暖的,很舒服。
北妍用手遮住了眼睛,嘴角彎彎。
卻在下一瞬,鬆懈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手,是熱的,陽光,是暖的,她能摸的到,能感受的到。
突然放鬆的身子,僵硬的不成樣子,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呢?
原以為,繁華錦簇,身處天堂,夢醒,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身在地獄。
三年來,唯一一次輕鬆了一回,卻發現那不過是一個夢,一個美麗卻又心酸的夢。
北妍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墨台瑾,她的心裏愧疚的厲害。她怎麼可以這樣,她怎麼對得起清水灣那些冤死的人。
“砰。”
北妍狠狠的從床上摔了下去,冰涼的地板,侵入骨髓,徹骨的涼。
“娘娘,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竹真端著水盆進來,看到她在地上趕緊來扶她。
“我沒事。”北妍輕輕道。
洗漱好了,北妍才再次開口,“墨台,噢,不,太子殿下呢?”
見竹真曖昧的看著她,北妍的臉色白了白。
“太子殿下剛走,還特意吩咐奴婢不要打擾娘娘您休息呢!”
“是嗎?”北妍口裏苦澀的緊,她現在是徹底懂了,愛之深,恨之切。她到底該怎麼辦?
“是的,太子殿下還說了,等會兒就回來陪娘娘吃早膳。”竹真沒看到北妍蒼白的臉,隻是自顧自的興奮的說著。
“竹真,早膳我就不吃了,我過去看看小皇子們。”北妍起身,她此時也確實沒什麼胃口。
一路上,北妍都是低垂著頭,倒不是她見不得人,而是,她真的希望,自己已經死了。
皇宮,風平浪靜,看來,墨台瑾被她刺傷的事並沒有傳出去。
也不知道蓋幫如何了,那幾個老家夥能不能應付的來。
“娘娘,娘娘。”
“啊,怎麼了,竹真。”北妍聽到竹真喚她,回過神,疑惑不解的問道。
“娘娘,您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傳個禦醫給您瞧瞧,畢竟您才大病初愈。”竹真擔憂的看著她,等著她的吩咐。
北妍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沒事。”
“這是到了對嗎?”北妍指著眼前的宮殿,問。
“是的,這裏就是小皇子們學習的地方。”竹真退後一步,“娘娘,您自己進去吧,這裏奴婢是不能進去的。”
“不能進去?”北妍疑惑不已,“為何?”
“小皇子曾經求了一道聖旨,這裏除了他們的特許,任何人不得有人打擾,不說是奴婢了,就算是皇後也不行。”
竹真說完,見北妍還是一副懵懂的模樣,又解釋道,“就是,大概除了皇上與太子殿下,這偌大的皇宮也隻有您能進去了。”
北妍如今是懂了,唉,這兩個小家夥。
想到兩個孩子,北妍心情終於好了許多,也慶幸許多,活著也不錯,至少不用再與孩子們分開了。
“那你回去吧,不用等我了,我一會兒就回來。”北妍吩咐竹真,總不能讓竹真一直守在殿外吧!
知道北妍的脾氣,況且這明德殿估計也無人衝撞了娘娘。是以,竹真道了是,也就退下了。
北妍進去後,才發現這個明德殿的布局,首先印入眼瞼的是大大的孔子石像。
四周假山環繞,偌大的正殿前,隻有若幹個大大小小不知名的花圃,每一個都是方方正正的。見此,北妍不由的一笑,也不知道是誰擺的陣法,怪不得不讓人進來。
北妍閉上眼睛,隨手撒了一種藥,花草瞬間枯萎,北妍不費吹灰之力,就破了陣法。
被人破了陣法,裏麵的人當然是有感應的,是以,北子樂氣衝衝的殺過來,看到的是他娘親的時候,瞬間傻眼了。
看看他娘親,又看看枯萎了的花圃,北子樂嘴一扁,哭了。
“怎麼了?怎麼了?”還沒等北妍衝過去,一個淡藍色的身影已經將北子樂抱了起來,哄道,“不哭,不哭,夫子下次再給你種一個。”
一個哭,一個哄,吵吵嚷嚷的,北妍往他們身後看了幾看,沒看到北子豪,估計是在學習吧!
“唉,那個樂樂啊!這花,娘可以醫治好的。”
霎時間,北子樂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哭聲戛然而止。
在蘇九幽的懷裏,抬起哭的通紅的小臉,期盼的看著他娘親,“真的嗎?娘親不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