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還因為這段話而感動了許久,許久。
“蠢女人。”墨台瑾輕笑,猶如千樹萬樹梨花開。
“墨台瑾,我又沒有說過,你笑的很好看,要多笑笑。”北妍看著他的笑顏,輕輕的問道。
“有。”墨台瑾點頭,回答道,那似乎是在很久以前,她說,“你的笑容很好看,你要多笑笑。”
“走吧。”他扇著她的手,步履堅定從容,似乎,這,就是一生一世。
“墨台瑾,你空閑了給我講講你以前的事情吧!”北妍低眉斂目,另一隻手輕輕的摩擦著掛在脖子間的那枚暖玉,溫順的如同一隻小羊羔。
“那些啊,都過去了,下一次,等這件事過去了,我帶你去看燕京的梅花,很美,你一定會喜歡的。”墨台瑾頭也不回,語氣輕快的許諾道。
那些事,不過是一些不好的回憶,何必徒增她的煩惱。
北妍的心卻在瞬間跌入了穀底,墨台瑾,你看,你就是這樣,一切的東西你都決定好了,從來不會問我,我願不願意。
你不說,我不說,我們之間,永遠隔著一座跨不過的山。不過,如今,這座山,不用跨過去了,墨台瑾,我已經放手了,我們之間,真的是已經完了。
“北妍,等著我,等我拱手河山,捧到你的麵前。萬裏河山,坐擁天下。”
他輕聲許諾,每一句,每一個字,他都已經計劃好了。北妍苦笑,墨台瑾,你真的是獨·裁的可以。
一路上,碰到的宮女太監也好,妃嬪侍衛也好,無一例外,都驚奇的偷偷的看他們,不是說東宮娘娘不受寵的嗎?可是看這樣子,哪裏像是不受寵,分明是寵到骨子裏去了呀!
冬日的風很冷,很幹燥,刮在臉上,生生的疼,一路走來,也是一副蕭條的模樣,原來,她進宮都好幾個月了啊!
“啊……”
北妍揉了揉被裝疼的額頭,不自覺的抬起頭,才發現墨台瑾已經停了下來,他正好笑的看著她。
看到她呆傻的模樣,墨台瑾不覺捏了捏她的鼻子,“蠢女人,別怕,一切有我。”
北妍此時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皇後娘娘的坤寧宮。
巍峨雄偉的坤寧宮,一如既往的有些壓抑,可是今日卻是出奇的熱鬧,滿屋子的都是人。
是啊,皇帝就要入殯,他的那些沒有孩子傍身的妃嬪,哪個不是得好好的來巴結巴結皇後娘娘,以求活著。
看著那些阿諛奉承的臉,北妍突然有些厭煩,心裏也煩躁不已,會不會有那麼一天,她也變得和這些女人一樣。
歲月的曆史長河裏,慢慢的泯滅自己的本性,失了最初的本心。
哪個人不是在時光裏,慢慢的活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模樣。
“你不會變成那個樣子的,我不會讓你變成那個樣子的。”
突然耳邊響起一聲,清冷如月的聲音,輕輕的,卻可以撫慰人心。
北妍怔怔的看著墨台瑾,點了點頭,不會嗎?可是她怎麼覺得,她如今已經就是那般模樣了。
“太子殿下,娘娘,太後娘娘有請。”一個宮女掀開厚重繁複的門簾,低著頭,道。
太後?
北妍略微一思考後,才記起,皇帝駕崩了,墨台宇登基了,皇後娘娘可不就是太後了嗎?
墨台瑾此時鬆開了她的手,大步進去,腳步不疾不徐,恰好讓她落在他兩步遠的地方。
屋裏的窗戶都緊緊的關著,進去的一瞬間,騰騰熱浪撲麵而來,北妍不覺有種不適感,油然而生。
朱紅的柱子,摧殘的夜明珠,將整個宮殿裝飾的奢華如斯,卻有處處盡顯低迷的俗氣。
腳步聲踏在地板上,一聲接著一聲,像是一個個催命的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