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潯璃出了皇城,一麵直奔十裏坡,一麵口中吹了口哨,一隻信鴿從天際飛來,穩穩的落在他的肩膀。
沒有毛筆,沒有宣紙,唯有咬破手指,撕破一塊衣服,在上麵寫字。
“沐,速速趕往十裏坡,多多準備繩索,殿下與那幹老弱病殘的大軍,被大雪困在十裏坡了。”
寫完,夾在信鴿的翅膀下,拍了拍它的頭,“小白,拜托你了,快去吧,能不能救殿下就全靠你了。”
看著小白迅速的飛去,裴潯璃也鬆了一口氣,還好,他們的人馬還在十裏坡以外,距離十裏坡不遠。
裴潯璃快馬加鞭趕到十裏坡的時候,陡峭的十裏坡,一個接一個的人,在繩索的牽引下,正往上爬。
他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容,信鴿顯然是把信送到了,萬辛,萬幸。
他也迅速的跑過去,可是,厚厚的積雪沒入膝蓋,走一步都困難,等他過去,已經是一刻鍾過去了,抓住一個士兵,急切的問道,“太子殿下呢?”
被抓住的人,身體極其虛弱,身子抖了抖,蒼白的手指著不遠處,“太子殿下他,他說要讓我們先上去,他最後一個上去。”
聽此,裴潯璃氣的想揍人,最後一個上去,瑾這是瘋了,他堂堂太子殿下,不知道比這些人的命重要幾萬倍,他這是想做什麼。
“我再問你一遍,太子殿下,他現在在哪裏?”
裴潯璃已經極其沒有耐心了,看著那個士兵指著的方向,除了厚厚的白雪,哪裏有一個人影。
“在那裏啊!”士兵繼續指著不遠處。
裴潯璃暴走了,他鬆開拽著士兵衣服的手,轉身向著他指的那個方向尋找而去。
明明不遠,可是他走的卻甚是吃力,不過是片刻的時間,他已經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皚皚白雪,白茫茫的一片。
“瑾。”
“瑾。”
裴潯璃一聲接一聲的喊,可是,除了寒風的呼嘯聲,哪裏有墨台瑾的身影。
“瑾,你這個家夥,你到底是在哪裏?”
一個大男人,可是此時他的聲音都有些哽咽。
“墨台瑾,你出來啊,你忘了你的妻兒了?她們還在等著你啊!”
“瑾,你快出來吧,還有那麼多人都指望著你呢!”
“你別在玩了,你不可以死,誰死你都不可以死,瑾,你是墨台瑾啊,你怎麼可以死呢!”
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裏,裴潯璃絮絮叨叨的說著,可是,聲音卻也是越來越小,他的身體也不住的左右搖擺。
刺骨的風,撲麵而來的大雪,還有那未知的恐懼。裴潯璃一下子癱倒在雪地裏。
號啕大哭,“瑾,你怎麼可以死了,你怎麼可以死。”
“咳咳咳,我沒死。”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雪地裏傳來,裴潯璃驚喜的望去。
那個被積雪壓住的人,蒼白的像是一個瓷娃娃般的人,不是墨台瑾是誰?
看到墨台瑾,裴潯璃竟然高興的哭了,他一下子撲過去,不管墨台瑾皺起的眉頭,把他抱在懷裏,不住的念叨,“沒死就好,沒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