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某人一臉戲謔的表情,墨台瑾邪魅的笑道,說完,他舒服的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北妍楞了半晌,不經莞爾,她這是,這是被她那個害羞的夫君給反調戲了?
看著那沐浴在陽光下,恬靜的睡顏,北妍不由的笑了。
這撩妹技術,她家小夫君也不賴嘛!
“往京城修書一封,免得京城的人擔心。”墨台瑾躺在太師椅上,閉眼假寐,吩咐北妍道。
北妍對著他的背影揮揮拳頭,“我知道啦,早就打算傷好後回京看看的,可是我的傷好了,誰會想到你會跳崖殉情呢!”
北妍洋洋得意,“墨台瑾,看來你用情很深嘛,不過話說回來,你丫丫呸的,你不想想,我死了,你死了,留下兩個孩子,可怎麼辦?嗯?你是不是把腦子丟了?”
墨台瑾翻了個身,背對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的他繼續道,“他們都長大了,而且,所有的一切我都準備好了,你不用擔心。”
“長大了,屁,孩子在父母的眼裏永遠是個孩子,還有豪兒才不過十歲多,那叫大嗎?”
如果是隔現代,十歲,估計還在父母的懷裏撒嬌吧!她的豪兒,卻已經坐上皇位,治理天下。說驕傲吧,真的很驕傲,可是更多了,卻是心疼。
“十歲,算是大了。”墨台瑾突然悠悠歎道。
北妍突然記起,墨台瑾小小年紀,卻要麵對那麼多心狠手辣的宮妃,不過是十二歲,卻也已經身中蠱毒,隻身前往屍骨如山的戰場。
北妍一時無話,隻得道,“我去修書一封。”
“嗯。”墨台瑾輕聲回答,突然又拔高了聲音,“那個啥,你妹妹無憂,很早的時候就被蘇九幽控製了,她也是身不由己。那顆藥,在你跳崖的時候,讓你神誌不清的藥,就是蘇九幽讓她給你的。”
北妍一愣,繼而恍然,“我不恨無憂,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的妹妹。”
“呃,那就好,你去吧!”
北妍出去後,躺在太師椅上的人,煩躁的揉了揉頭發。
他到底是擔心些什麼啊,用的找嗎?
如果是認為他真的是為了她們姐妹二人的情分,為了無憂,那就是大錯特錯了。他不過是為了讓某人對那個她所謂的“青梅竹馬”沒有好印象罷了。
皇宮。
一絲不苟的小小的皇帝突然在朝堂之上嚎啕大哭。看的群臣皆愕然。
攝政王裴潯漓上前一步,示意太監劉公公扶起小皇帝,自己小心詢問,“陛下這是怎麼了?”
“丞相,父皇和母後,他們沒死,他們沒死。”
北子豪哭著跑下龍椅,他要快些告訴弟弟去。
裴潯漓手中的笏板差點掉到了地上,他抓過身旁的一個官員,顫聲道,“陛下,陛下剛剛說了什麼?”
那個官員眼中含淚,嘴唇顫抖,半晌憋出一句話,“陛下和娘娘沒死。”
哐當。
手中的白玉笏板掉落,裴潯漓在大堂上又哭又笑,嘴中不住的念叨,“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剛剛登基為帝的小皇帝當天便下旨。
大赦天下,舉國同慶。
瞬時間,這一消息,如同長了翅膀,飛出了燕京城,飛往了全國各地。
與此同時,一座偏遠的小鎮。
“喂,好消息,好消息。”一個客棧的一樓,紛紛攘攘。
“快來說說,什麼好消息?”有好事之人,不由接過話茬,問道。
“聽說啊,燕明帝和敬德太後娘娘都沒死。”
哐當。
一個靠窗的桌子旁,有酒杯落下。剛剛說話之人已經被人卡住了咽喉。
誰都沒想到那個溫潤如玉的人,會如此的暴力。
“說,你剛剛所說,可是屬實?”
“哎哎哎,好漢饒命,確實屬實,皇榜都貼出來了。”
“咳咳咳。”
那人揉著被卡的生疼的脖子,麵前有風撲麵,麵前那個溫潤如玉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柏斂沐看到皇榜的那一刻,眼中有淚珠閃現,“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然後,他不發一言的消失在了鬧市上,天下已定,佳人如夢,他也該放心了。
“你跟著我作甚?”
層層疊疊的樹木,遮天蔽日,除了偶爾傳來一聲不知名的鳥兒高昂的叫聲,周圍一片靜悄悄的。
柏斂眸轉過頭,含笑的看著麵前一身勁裝的女主,小麥色皮膚,鵝蛋臉,端端的英姿颯爽,好一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豪傑模樣。
“我,我,誰跟著你啦,大路朝天,誰規定是你家的?”那個女孩紅了臉,不過以她的皮膚,也看不出來。
柏斂沐思索了一下,點點頭,禮貌道,“那姑娘先請。”
那名女子也不客氣,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頭,突然,她轉過頭,看著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驚愕不已的柏斂沐。
咬了咬唇道,“你不記得我了?”
“嗯?”柏斂沐不解,“在下認得姑娘嗎?”
聽此,那名女子,跺了跺腳,瞪了柏斂沐一眼。
柏斂沐被瞪得一臉茫然。
“我叫秦蒙。”
“原來是大齊攝政王,是在下眼拙了。”柏斂沐微微鄂首,算是行禮了。
唉,看來他是忘記她了,也對,不過是在大燕有過一麵之緣罷了,記不得也正常。
“攝政王不在大齊輔佐大齊陛下,怎得到了這裏?”柏斂沐隨口道。
哪知,秦蒙卻苦笑一聲,“幼弟已經大了,用不到我了。”
“失禮了。”柏斂沐弓身道歉。
“無事無事,何況大齊已經歸順大燕了,就算是有人想要使壞,也翻不出什麼大風浪。”
秦蒙豁然大笑,一個女兒家,卻有一種睥睨天下的姿態,讓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攝政王真是好氣魄。”
柏斂沐讚的真心實意,他是真的佩服這個曾經小小年紀,就助得幼弟在群雄並起的內亂中穩住皇位。又在大燕如日中天,一舉南下的時候,做出明智之舉,歸順大燕。
這個女子的氣魄,就算是身為男子的他,也比不得。
“一口一個攝政王,莫非你要讓我也稱呼你為丞相不成?”秦蒙不滿的皺眉,戲謔的看著柏斂沐。
柏斂沐“哈哈”一笑,“不知在下稱攝政王為秦姑娘如何?”
“秦姑娘多麻煩,你直接叫我阿蒙,我就叫你沐如何?”
既然人家姑娘都這麼說了,柏斂沐也不好拒絕,便點了點頭,“那在下就失禮叫姑娘的芳名了。”
秦蒙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點頭。
“不知沐這是去哪裏?”秦蒙問道。
“不知歸處,亂走罷了。”柏斂沐望著藍天白雲,飄飄而過,突然間,心裏不知是何滋味湧上來。
“噢?是嗎?好巧,我也是不知歸處,亂走,咱們結伴而行可好?”秦蒙一拍手,激動道。
柏斂沐嘴角一抽,巧嗎?
秦蒙當然不會告訴他,早在他出了燕京城開始,她就一路跟隨著他。更不會告訴她,那次在燕京一見,那個人溫潤如玉的笑容,便深深印在了心底,芳心暗許,便是如此了。也是那時她才知道,她對墨台將軍的喜歡,那是崇拜,是敬仰。
“阿,阿蒙姑娘,柏某習慣一個人行走,姑娘相隨,恐怕多有不便。”
柏斂沐鄂首拒絕。
“江湖多歹人,沐讓阿蒙相隨,定會護得沐之周全。”
像是為了印秦蒙的話一般,她剛說完,周圍便“嗷嗷”的,向著他們衝出來了一大群山賊。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載,要想過此路,把命留下來。”
強盜頭子把手中的大刀一橫,滿臉的贅肉,呼嚕嚕的顫抖。
秦蒙把柏斂沐往身後一拉,“沐,你在旁邊看著,小心點,這點人,我搞定。”
說著,便“嗷嗷”的衝向山賊,和他們刀槍劍戟,開始大打出手了起來。
柏斂沐笑著看她打鬥,慢悠悠道,“那就有勞阿蒙了,在下先行一步。”
正在打鬥的秦蒙一愣,這不合常理啊,不是應該她受傷,然後沐細心照料,然後擦出愛的火花的嗎?怎麼,怎麼走了呢?
秦蒙眼睜睜看著柏斂沐頭也不回的走掉,不知該作何反應。
“沐,你不能一走了之啊!”秦蒙大喊。
可是卻見前麵衣袂飄飄的人向後揮了揮手,繼續往前走自己的路。
柏斂沐搖搖頭,有些忍俊不禁。這群“山賊”也是辛苦了他們了。
秦蒙一劍擋開來麵前的一個“山賊”,氣呼呼的扔了劍。
“呃,王爺,咱們是還演下去,換是不演了?”其中一個人,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問秦蒙。
看了一眼,已經快看不到背影的某人,秦蒙又從地上撿起劍,直接爆粗口,“人都走遠了,還演個屁啊!”
看著一群悻悻的屬下,秦蒙不耐煩的擺擺手,“你們回去吧,這是命令,好好守衛大齊,別讓心懷不軌的人鑽了空子。”
說完,秦蒙轉身追著柏斂沐去了。
留下一群“山賊”麵麵相覷,最終他們跪地,大聲道,“屬下得令。”
聽到他們的回話,快步如飛的秦蒙,嘴角不由浮現了一抹,滿意的微笑,腳步輕盈的向前走去。
嘴裏喊道,“沐,等等我呀,前麵說不定有歹人,我還能護著你。”
若幹年後,兩人頭發花白,兒孫滿堂。
秦蒙問柏斂沐,“沐啊,你當時為什麼沒有躲起來,讓我找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