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著範叔成的腦門兒罵，“死沒腦子的，兒子這麼大了，你就不知道給他留點麵子麼！”
“麵子！”範叔成冷笑一聲，“你問你的好兒子到底幹了什麼事!!”
範叔成一向被莫正紅教訓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今天竟然跟她頂嘴了，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莫正紅沒有生氣，畢竟是生活了幾十年的夫妻，她知道範叔成會有這個舉動，恐怕真的攤上大事了！
莫正紅愣愣的看著兒子，鬆開了拉他起來的手，“你又闖什麼禍了？！”
她嘴裏說兒子百般的好，其實哪個母親不是最了解自己兒女的，她們就是太愛他們，恰恰很多時候故意忽略了他們的缺點，但是這不表明她們就不知道自己兒女的缺陷，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承認，真的出事了。
範文明隻顧著像大姑娘似的掉眼淚，麵對母親的質問，實在沒有勇氣在說一遍自己的蠢事。
範叔成知道了前因後果，就由他代說了一遍，莫正紅隻是聽到了一半，就“啪”的一巴掌落在範文明臉上，清脆而響亮，這個巴掌是她的所有期待幻化泡影後的寫實，十足的力氣，範文明臉上立馬出現了清晰的巴掌印，他哭喊著，“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莫正紅忍不住痛哭起來，“你這個畜生，怎麼就不知道長記性呢。”
“媽，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範文明揪住了她胳膊，生怕她就此不管他了。
也顧不得丟人，範叔成又把後半部分講完了，周圍的人群一陣唏噓，莫正紅氣的臉色鐵青，胸膛起伏不定。
“嘖！”那個男的看得不耐煩了，“有完沒完，我不是來看你們演戲的，交錢還是剁手，麻利點的，趕時間哪。”
範叔成恭恭敬敬的上前去敬煙，卑躬謙虛，“幾位大哥，還請你們通融一下，我們還錢，保證還錢，但是你們也得給點時間啊。”掏出火機，給他們點上火。
那幾人衝他揮手，“快點快點，老板等著交差呢。”
“是，是，謝謝幾位大哥！”範叔成笑的恭維，殊不知落在範文明眼裏是何等心酸，他不是沒心沒肉的人，他是個不成器的東西，但是他不是沒良心的人，就在今天早上，所有的人看到父母露出羨慕的神色，誇他們有個正幹的好兒子，他無數次的幻想，如果那是真的該有多好啊。
他也想像三舅那樣給老爸老媽蓋大別墅，被所有人豔羨著，可是他給父母帶來的隻有人禍。
他暗恨自己，又沒辦法不能不認清現實，他有抱負，就是沒能力。
莫正紅得知兒子欠了三十萬，隻覺得天怎麼不塌了，她一遍遍的罵範文明，“你怎麼就不死在外麵算了。”
範叔成湊近莫正紅耳邊跟她說，“先別計較那麼多了，把錢先還了再說。”
莫正紅就大叫起來，“還錢，哪有錢還，”她四處借的一屁股債還沒還清呢，三十萬，她去哪湊啊。
三個討債的男人一聽她這話，臉色就變了，“怎麼著啊，還不起早說啊，你兒子的手，再加上他那幾個兄弟的，我們老板免費借刀給你們用。”
“別，別。”範叔成出聲製止，幾位大哥，“我們還，我們一定想辦法還給你們。”又扯了扯莫正紅的衣角，眼睛瞪她，示意她別在亂說話了。
範文明希冀的望著父母，帶著哭腔祈求的說，“爸，媽，你們找三舅幫幫忙吧，我是他親外甥，他不會見死不救的。”
範叔成深深地看了莫正紅一眼，那目光似乎在說，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莫正紅動了動嘴唇，什麼也沒說出來，心裏正在天人交戰，這時候，她真是感激中午的時候沒把準備好了的一番炫耀的話有機會說出來，是說兒子肯定比莫幀還有出息，否則的話她可真把後路堵死了，沒有台階下了。
莫正紅也是個極為要強的人，她一直因為莫幀不肯幫助兒子耿耿於懷，冷淡了他那麼多年，實在想不到風水輪流轉，怎麼也沒轉到她家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