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子女再有錢,他們也總要省著,刻在骨子裏的習慣,形影相隨了一輩子,根本改不了,於是阿南也就跟著勸風韻婷說,“太太,讓大黑換個地方吧。”
她對那老太太印象不錯,淳樸實誠,若是她看見了這幕恐嘴上不說,心裏也得心疼的火燒火燎,既如此,還不如不見。
風韻婷當然信她的話,就把大黑遷到曉塵的房間了,她的房間也在一樓,往樓上走太過麻煩。
豈料,剛要進房裏去,老太太從鄰居家回來了,看到客廳裏的大黑,驚了驚,“怎麼牽到屋裏來了,”而後想到了什麼又說,“它可不是你們城裏養的狗,會咬人的。”作勢就要上前把大黑牽出去。
大黑狀似明白剛得來的涼快就要被剝奪了,不滿的哼唧了聲,懨懨的跟著老太太往外走。
阿南正端起食盆,看到老太太走近,用腳勾住食盆若無其事的把它往身後藏,偏巧,老太太看到了,來到阿南身後端起食盆,自言自語的說,“什麼都往屋裏拿。”
待她看清裏麵吃的隻剩一半的豬排骨時,眸子定格住了。
阿南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摸摸鼻子把臉偏過去,心底大呼,要糟糕!
念頭剛落,身旁就傳來一聲驚呼,“這隻該死的狗竟然把我要燉的排骨偷吃掉了。”
大黑哼唧了聲,似聽懂了她的話,深覺得委屈。
阿南一頭黑線,微覺尷尬,老太太還以為是大黑自己把肉叼了去,其實就是她拿給它的,照老太太這麼說,她不就成了那隻偷食的狗嗎!
風韻婷還不知曉其中利害,尤自笑說,“你誤會大黑了,是我讓阿南拿東西給它吃的。”
老太太一愣,而後“哦”了一聲,看不出喜怒,想想今早去買菜的情景,對著阿南說,“怪不得你要買那麼多排骨,我都說了吃不完的,原來是給大黑買的。”
阿南但笑不語,她為了隻狗,容易麼??
老太太並沒有太多過激的反應,隻是幾點排骨罷了,沒必要鬧的兒媳婦不高興,就跟她們說,“我帶曉塵出去了,很快就回來。”
幾人都鬆了口氣,萬一她真要為幾點排骨爭論不休,確實是挺麻煩的,兩代人的觀點,又是窮與富的分歧,誰都占著道理,誰都無法理解對方的心理,說錯都沒錯,說對又都有錯,隻有其中一人退一步方可海闊天空,老太太此舉真是消了一大難題。
曉塵也換了一身長袖長褲走出來,戴了頂帽子,長頭發編成了麻花辮,接過老太太的菜籃子,立馬成了俏麗的田園小姑娘,甜美可人的很。
風韻婷覺得滿意的很,送走了她們祖孫二人,風韻婷立即跟阿南說,“先別讓大黑出去了,外麵太熱了。”
阿南笑道應是,她耳力敏銳非常人能比,因此聽到風韻婷看著大黑小聲的念叨,“等走的時候能把你一塊帶上就好了。”
阿南笑著搖頭,她家太太確實還像個小孩子。
跟著老太太去挖野菜,多麼悠閑的一件樂事,可曉塵依舊心思沉重,本來想來村裏看望爺爺奶奶的同時好好的放鬆一下,隻是沒想到會接連的遇到那麼多事,就像有張無形的大手推她走向必經的命運一樣,特別是似乎早早就等待她的老先生,命數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覺很不好。
明日上山交了槐花枝給先生,得給項紹雄好好商量具體救他妻女的事情,以先生的口風來看,林鬆完全可以助她,他由老先生一手教導,雖不知實力如何,而斷然差不到哪去,更何況還有阿南在,一邊跟著老太太往前走,心裏早已生出了具體的計劃,一點點完善,凝實。
自從她來到這裏,幾乎沒有一天不是大太陽的,今天也不例外,幾乎要把大地烤化了,唯有不遠處一條緩緩流淌的小河帶來一絲清涼,微潤著依附它的嫩草,離它越近的草勢長相越旺盛,綠油油鮮翠欲滴,比起其它處懨懨的小草喜人的多。
老太太交她認要挖的是哪種野草,有很多都是不能吃的,而且還有毒,曉塵聽的害怕,生怕挖了帶毒的回家,每次挖完一點都要給她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