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又傳來白雕的尖叫聲,一聲接一聲似乎在催促主人,伴隨著白雕的叫鳴聲是老人憤憤的斥罵聲:“臭小子,都半天了還沒泡好?讓你們泡藥池隻是為了緩解一下你們的疲勞,你還泡上癮啦?”
看著師傅吹胡子瞪眼睛的,慕容修遠討好道:“師傅,您就少罵兩句吧,看在你徒媳的份上,您好歹給我留個麵子是吧?”
“怎麼?怕丟臉啊?”老人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徒弟,依舊罵罵咧咧:“臭小子,有了女人忘了師傅。”
傾落站在一旁臉紅的如火燒,心中不由得埋怨,這對師徒怎麼把自己也扯進去了,明明她是無辜的啊!
“好了好了,廢話少說,趕緊回屋去,讓你女人把要喝了....”老人不耐煩的揮揮手,也不等徒弟的回話轉身離開了藥池。
一口一個“你的女人”叫的傾落是又羞又氣,對於老人的這個稱呼傾落很是不滿,可是不滿歸不滿,人家是長輩,自己是個晚輩,也不好意思去糾正人家,所以心中那股濃烈的不滿之情便自然而然的轉接到慕容修遠的身上,傾落秀眉微瞪:“以後在你師傅麵前你給我正經點!”
這一瞪,瞪的慕容修遠感到莫名其妙,在師傅麵前他怎麼就不正經了?很顯然,他沒有意識到,自己認為理所當然的動作到別人的眼中是何等的曖昧....
桌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藥汁粘稠狀,黑乎乎的,一看就知道那味道肯定很苦,傾落無言的皺起眉,從小她就討厭喝藥,以前在家為了不讓自己的父母擔心,玉瑤又天天盯著自己,再苦的藥她也喝了,可是自從嫁入王府後,在慕容修遠的慣縱下,喝藥對她來說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看到桌上的那碗藥,傾落的眼前不禁浮現玉瑤那佯裝憤怒的小臉,玉瑤!好久沒有見她了,此時的傾落不禁有點後悔當初沒有將玉瑤帶到王府。
鼻間傳來一股濃濃的藥味,傾落回過神來,赫然看見眼前驟然放大的藥碗,小臉頓時皺了起來,求助的目光看向慕容修遠,似乎在說:能不能不喝?
慕容修遠端著藥,對傾落那求助的眼神視而不見,語氣堅決:“把藥喝了,乖,不要任性。”
傾落不接,眼神變的更加哀怨起來,能不能不喝?她真的不想喝。
慕容修遠無言的搖搖頭,很顯然男人時鐵了心讓她喝下。
看到男人無動於衷,賭氣似的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小臉都快皺成包子了,好似喝下的東西真的苦不堪言。
然而口中並沒有印象中的那股苦澀,有的隻是淡淡的甘甜,蹙在一起的秀眉漸漸鬆開,疑惑的目光看向藥碗繼而又投向身邊的男人。
慕容修遠笑的很是柔和,柔和的笑意中帶著一絲惡作劇的神情,語氣邪邪的:“真的有那麼苦嗎?”
“苦什麼苦,這要還算苦?真不知道以前喝的是什麼......”老人不滿的聲音響起,手中的動作依舊不停,不用看,慕容修遠也知道師傅在做什麼。
傾落回過身來,歉意的看著不停的朝藥爐中塞草藥的老人:“師傅,傾落不是那個意思...."
清下停下手中的動作,老人回過身,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自己的徒弟,目光在看向傾落時柔了幾分:“老夫我可是特地將藥味改善了,若是這還苦那老夫也沒辦法了。”
傾落尷尬的搖搖頭:“不苦不苦,隻是傾落喝藥喝怕了,見到藥就認為是苦的。”
“這還差不多。”老人臉上出現滿意的神色,轉過身繼續朝藥爐中塞草藥。
翠林穀的夜晚與外界截然不同,少了一份嘈雜多了一份寧靜。屋頂上有兩個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女子靠在男人的懷中,目光直直的盯著空中高高掛起的那輪月。
徐徐的晚風吹來,拂在臉上有絲絲的涼意,涼意中夾雜著一股難言的舒適之感。不動聲色的緊了緊自己的雙臂,將懷中的女子抱緊,生怕這穀中的涼風吹壞了佳人。
白皙小巧的手掌掙脫男子的懷抱伸進晚風中,追逐著清風,似乎想把這涼涼的舒適之感抓在手中,風在指尖逃脫,懊惱的張開五指不厭其煩的捕捉清風,麵對傾落純真的舉動,慕容修遠俊顏上浮現寵溺的笑意,將頭擱在傾落的肩上,眸中帶著柔柔的笑意追隨著那隻調皮的小手。
不知從何處飄來一朵潔白的梨花,梨花伴著清風在空中打了幾個轉,隨後又隨著清風來到傾落的麵前,傾落攤開手掌,像是有一股力量牽製著,那潔白的一片悠悠揚揚的落在傾落的手中,臉上的興奮之色溢於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