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出門就遇到‘釘門牌’的事,實在沒法讓鮑威爾有任何好心情。他可以想象自己接下來的處境會越來越難。
過去一向沒啥存在感的平民被組織起來,仿若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籠罩全城。
過去貴族何曾看得起城裏庸庸碌碌的平民?可看似不經意的舉措,卻隱隱給鮑威爾莫大的壓迫感。
從東四街出來,拐向西麵。那邊有一條專門做屠宰和皮革生意的街道,平日汙水橫流,氣味難聞。
鮑威爾要去那條街見幾個同伴,商量接下來的應對。可他到了屠宰街,發現這裏正在拆遷。
所有做屠宰和皮革生意都要搬到碼頭區,這樣可以避免汙染城區的水源。原本的房屋全部要拆掉重建。
“可惡的維克多.雨果就喜歡到處拆房子建房子。他怎麼就對這種事如此來勁?沒見那家貴族像他一般,有點錢就喜歡到處花。”
鮑威爾心中極為惱火。這變故實在意外,簡單粗暴的把一條街給拆了。老密探遇到新問題,這讓他和其他潛入寒風城的同伴如何聯係?
過去總是聯絡人遲到早退尋不著,溝通不暢幹著急,從沒想過聯絡點會不見了啊。
屠宰街外拉起了封鎖線,一百多戶居民正在搬家。老舊的房屋已經開始拆,大量蛇鼠曝光,不得不從藏身處倉皇逃出。
場麵挺可樂......
一窩老鼠無處可逃,在幾個苦力的腳下來回亂竄。其中一隻更是被鐵鏟拍死,引來一陣哄笑。
鮑威爾仿佛自己被拍了一鏟子,心頭猛然一跳。
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落得如此下場。
轉過身,鮑威爾在屠宰街周邊轉悠。他希望能碰到前來聯係的同伴,商量商量是趕緊撤呢,還是另外找地方隱藏。
隻是轉了兩圈,同伴沒見到,卻見到幾輛從城外進來的兩輪馬車。這顯然不是‘富強領’的車子,但押送的人卻是‘惡狗’頭目阿德裏安。
鮑威爾遠遠瞧見就立馬低頭回避,躲進了街邊的巷子。
兩輪馬車就好像一匹馬拉著的板車,極其簡陋。空蕩蕩的車板上也沒遮擋,上頭堆疊了幾具屍體。
在馬車後還用繩索牽著幾個麵目髒亂的囚徒。從樣貌看,絕對是常年混跡荒野的匪類。
糟了!
這情況不對。
街上看熱鬧的人瞬間增多,鮑威爾躲在巷子口墊腳朝馬車上瞧了眼。圍觀的居民也是嘩然。因為車上的屍體雖然破爛,但麵目清晰。
“天哪!是長腿家的騎士老爺。”
“我認識臉上有疤的那具屍體,我曾經服侍過他。”
“看那件被沾滿血跡的甲胄。上頭的家徽是埃克森爵爺的。我發誓我絕對沒看錯,我擦拭過那件甲胄。”
議論聲越來越響,影響越來越大。不少人跟著馬車前進,一路追逐。
巡檢署派人來接手,順帶在城裏舉行一場公開宣判。幾具死掉的貴族屍體被吊起來示眾,被抓住的匪徒俘虜則斬首。
吊死貴族就夠震撼了,吊貴族屍體更是赤裸裸的羞辱。
這是一場效果極佳的實力展示,連原本在凜冬大廳吵吵嚷嚷的權貴議員們都放下爭執,紛紛跑來看熱鬧。
在親眼見到‘吊屍體’的慘狀,以及埃克森被丟棄的甲胄,整個寒風城都受到震懾。這是維克多.雨果第一次對外展示自己的勢力。
這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鎮場。
從戰果來看,這次死的長腿家騎士數量並不多。之前阿拉德家族帶頭叛亂,幹掉的貴族老爺論打算。
但現在寒風城亂成一團,人心浮動。
這時候維克多.雨果毫不猶豫的宰了幾個長腿家騎士,還公然示眾,其立場就鮮明了——這是鐵了心要跟長腿家幹掉底,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