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年過去,金陵依舊是天下第一大繁華都市。隨著新帝登基政通人和,原本在先帝末年動蕩的局勢逐漸平穩了下來。

百姓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恰巧碰著豐年,江左一帶大豐收。

金陵的太倉糧食堆積成山,據說廣發下去夠整個楚國吃上四五年。

百姓們漸漸習慣了這樣繁榮而強大的楚國,一個不差錢也不必卑躬屈膝的楚國。當然,他們也習慣了這沒有國母皇後的楚國。

可是習慣歸習慣,老頭子們卻不能坐視不理。

要知道,西邊那個什麼秦國小子,年紀比當今陛下還小這些,都好幾房妃嬪,兒子都能打醬油了。

北邊那位雖然次點兒,但是人家擺明了就說自己喜歡男人,對姑娘家沒興趣。等過些年會把位置傳給自己某位叔伯或者兄弟。

好麼,他那些個叔伯兄弟可不是吃素的,個個能生好嗎?

再往國內瞧瞧。好家夥,遠的不提,咱陛下那幾個兄弟。

六皇子,人家自打娶了祁家的姑娘,就不敢妄生他念。可是人家兒女雙全啊,成親三四年,兒子都抱了倆了。

再看看陛下最小的弟弟周文瑞,好家夥,十五歲,就已經跟思州府的大將軍的女兒訂好了親事。

可一國之君呢,沒填滿後宮不說,那後庭花真是開了又敗,連個欣賞的人都沒有啊!

於是老大人們幹脆一咬牙,一狠心,聯名上書,請求陛下重開選秀。

不是說誰提選秀殺誰的頭嗎?那他們這把老骨頭就都上書,看陛下還能不能把他們都殺咯!

早朝。

周文琮一臉陰沉的看著桌案上的奏章,就差把那小山一堆全部都撕咯。

身邊新晉的小公公觀風趕忙上前去將奏章往邊上挪了挪,一邊求了海晏與河清兩位大人來救急。

“皇上。”

一進門,迎接海晏的就是一本奏章。河清的身手好些,立刻拽著人就躲到了一邊去,順手接住了奏章。

眼尖的瞄到了:立後,選秀幾個敏感的詞,河清立刻知道怎麼回事了。

他衝著觀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自己則和海晏兩個人將地上的奏章一本本撿起來。

“怎麼,你們兩個也要來勸?”

看著周文琮不悅的眼神,河清隻是賠了個淘氣笑:“哪敢哪敢,我們這可都是知道內情的人,怎麼可能隨便站隊?”

周文琮看他那嬉皮笑臉的樣子,真想給他一記爆栗。可是礙於形象,還是撇嘴拉倒了。海晏雖然沒看到奏折,但是也約莫明白了河清在打什麼啞謎,不由得也湊了上去:“陛下,您不會真的要把那幫老臣殺了個精光吧?”

“朕倒是想!做回暴君也體驗體驗。”

周文琮說的是氣話,但是海晏卻嚇了一跳:“別吧殿下……您看,上天有好生之德,您就念著那位好容易最近剛醒過來,就積點德吧?”

周文琮深吸了一口氣,揮揮手,示意他知道了。

海晏這才鬆了一口氣,悄悄拖著河清離開這裏。

周文琮心中煩悶,不由的轉出了書房。以他的身手,加上嚴令不許任何人跟著,誰都追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