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斜睨了眼康運,冷聲道:“那還不快去!”
不多時康運便帶著個年過四旬花白胡須身穿太醫服飾的男子走了進來,想必這就是那顧玄林了吧。
“參見皇上!”
“免了”楚皇將剛要下跪的顧玄林製止住,“愛卿,你來看看這藥方可有不妥?!”說著將手中的藥方遞到顧玄林麵前。
顧玄林接過粗略的看了眼,抬頭探究的目光朝阮秋看來,“這就是修羅宮聖女吧,那這藥方想必也是出自姑娘之手嘍。”看似疑問,語氣裏卻滿是肯定。
“正是。”阮秋鎮定的目光迎向顧玄林,“以顧太醫之見,這藥方可有什麼不當之處?”
“這個?”顧玄林捏著手中的藥方,偷偷瞥了眼楚皇,大批補益藥配伍雖無不妥,但要看該病人的身體是否受得住這樣的猛補。
藥方看似嚴謹,但若自己說這藥方可以一用的話,萬一吳宸妃出了什麼問題,不但這聖女受罰,就連自己也脫不了責任。
本想著將這聖女推出就沒了自己什麼事,不料還是逃脫不掉。
“這藥方有問題嗎?”楚皇見他隻顧發愣,不免有些焦急,沁兒都病成什麼樣了,他們還在這兒咬文嚼字,墨跡個沒完。
顧玄林實在不願趟這趟渾水,遂朝阮秋問道:“不知姑娘可否為不才解釋一下這藥方有何精妙之處?”
他選擇中立,既不靠向阮秋這一邊,也不給楚皇肯定的回答,即便有什麼事也波及不到自身。
“娘娘久病,氣血早已虧耗,如今她的身體便就好似一荒漠,藥物對於她來說就如那雨水,幾滴水混入泥沙瞬間就會被吸幹,隻有足夠的水量才能使荒漠變良田。”
“這方子藥量雖大,並無毒性,大批的補氣藥配伍補血藥正是這方子的精髓,氣能生血、載血,氣行則血行,娘娘體內的氣血充足才能抵禦外邪,就如同一個國家,國庫都空虛了,拿什麼抵禦外侮。”
聽到阮秋這話,楚皇眼裏立刻顯出戾色,以為她這是含沙射影,間接的諷刺他治國不善,使得五國背叛,形成如今諸侯國鼎立的局麵。
聽得阮秋這話,顧玄林額頭也冒出層層細汗,這姑娘膽子可真大,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但對於阮秋的醫理他還是認同的。
許是對於同道之人惺惺相惜吧,顧玄林在楚皇大怒前,忙替阮秋開脫道:“皇上,微臣以為聖女說的極是,這方子可以一用!”
“既然這樣那就太醫院撿藥去吧。”見顧玄林也為她做了擔保,楚皇便將心裏的疑慮放下,對於阮秋剛才的不敬也自動忽略。
幾人剛走出長樂宮,便有內監等在宮門口,見阮秋等人出來,忙上前諂媚的問道:“這位可是修羅宮聖女?”
“何事?”
內監彎腰一笑,道:“奴才是太後娘娘宮中的趙湘達,太後娘娘差奴才在此等候姑娘,請姑娘為太後娘娘瞧瞧腿疾。”
“太後?”阮秋心裏一陣狐疑,這太後的地位在這大楚的皇宮難道比一個妃子的地位還不如,想要看病還要等在妃子的身後,恐怕這一去不會隻是瞧病這麼簡單。
“清纓、清絡,你們二人先到那邊的涼亭等我,這藥就勞煩顧太醫撿了。”說著阮秋朝顧玄林歉意一笑,顧玄林看著她那如花的笑容麵上一怔,“哪裏,姑娘客氣了。”
“小姐……!”清絡有些不不放心欲跟上前去,手卻被清纓拉住,“小姐有分寸的,你就不要跟去添麻煩了。”
阮秋隨著趙湘達走進永安宮,高大的宮門立時給人一種不言而喻的威壓,兩旁的菊花開得正豔,宮殿中兩旁站了十多個宮女,見阮秋進來,個個低頭連半眼都沒有抬頭瞧。
見一六旬左右白發蒼蒼的富貴老婦人被兩位嬤嬤攙扶著從內殿走出來,滿頭的金玉鳳釵,一身棕紅色羅錦鳳袍,袖口處紋繡著幾朵金菊,白皙的指尖套著長長的護甲。
體態略顯臃腫了些,但膚色保養的還算得宜,看上去也就五旬左右的年紀,二人將她攙扶到鳳座之上,阮秋這才上前雙手交疊在身前,微一屈膝,道:“民女阮秋見過太後娘娘!”
“放肆!”太後還未開口倒是站在一旁的柳嬤嬤大喝一聲,“見到太後竟然不跪,是何人給你的膽量?”
坐在上首的太後也微微眯眼打量著殿下的阮秋,見她麵容白淨,眉眼如畫,容顏靚麗但卻無妖媚之色,好似那陽春白雪讓人眼前一亮。
太後雖對這樣的女子不反感,但誰讓她撞到了槍口上呢,好好的修羅宮不待,非要學那些個庸醫亂給人瞧什麼病。
“來人,想必這阮姑娘出身江湖,對於這宮裏的規矩還是不夠了解,那就好好教教她到了這永安宮該怎麼個行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