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宮內,皇後將阮秋帶離之後,柳嬤嬤見太後臉上餘怒未消,忙將一旁的菊花茶端到她的麵前,溫聲勸道:“太後娘娘,喝口茶壓壓火吧。”
太後接過柳嬤嬤遞上來的茶,斜睨了她眼問道:“方才你為何不讓哀家懲罰那小妖女?”
柳嬤嬤彎腰恭敬的站在太後麵前,她是太後的陪嫁侍女,二人自小一塊長大,隻要這柳嬤嬤一個眼神太後都知道她心裏所想。
“太後,不是老奴攔著,實在是眼下不是懲罰她的時候,皇上剛將她接進宮,您就急著打殺她,豈不是明擺著阻攔吳宸妃治病求醫。何必因為一個女子與皇上鬧的不歡呢!”
“這半年來太醫院的人察覺到太後的用意,用藥也是百般的小心,他們個個修煉的跟個人精似的。”
“知道這病若再拖下去對他們有害無利,這才將這聖女抬出來擋煞,想必您老比老奴看的清楚。”
“再說了,這修羅宮聖女也不是一般的人,且不說她的醫術如何,單憑她身後的修羅宮在五國之中還是有些勢力的。”
“若是她進宮的第一天就出了事,我大楚雖不至於怕他,但終歸是惹上麻煩了不是,為了懲罰一個小女子劃不來的。”
聽了她的一番解釋,太後心裏的怒火消了大半,但仍舊有些不甘心,“難道就這樣放任她不管,任她將吳沁那賤人的病治好不成!”
柳嬤嬤接過太後手中的茶盞,放置於一旁的矮榻幾上,“懲罰她還不簡單,就憑她的容貌在這深宮之中還不遭人嫉妒,即便太後不出手,多的人不想讓她好過,您老就瞧熱鬧吧!”
“嗯,你說的也是,隻是可惜了這樣一副好相貌了。”對於阮秋太後還真是恨不起來,若她不是來給吳宸妃治病的,還真想讓她好好的留在宮中。
阮秋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老遠便聽到一陣哭喊怒罵聲,聽聲音好似清纓、清絡和人發生了爭執,阮秋忙快走幾步。
見一身穿華服的女子端坐於涼亭之內,清纓、清絡被兩個高大的侍衛按跪在地上,兩名宮女正揚著巴掌“啪啪”的朝二人臉上狂扇。
阮秋手一抬,數枚銀針從袖中嗖嗖飛出,“啊”隻聽那兩名宮女慘叫一聲,便抓著手腕痛的在地上翻滾起來。
杜昭儀驚得騰下站起身,看向躺在地上打滾的二人,隻見她們的掌心插著數枚銀針,掌心之處一片黑紫,那黑紫色沿著二人的手臂如細蛇般慢慢朝上蔓延,眼看就要抵達頸部。
“娘娘,救命啊,娘娘——”二人哭喊著朝杜昭儀爬去,杜昭儀見狀嚇得連連後退,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還好好的二人,為何轉眼卻成了這副模樣。
按壓著清纓、清絡的侍衛見狀,抽出腰間的長劍,手起刀落,“啊——”兩名宮女淒厲的再次慘叫一聲,兩條手臂便已從身體上飛了出去,在半空中翻了個身掉落到杜昭儀的腳旁。
杜昭儀嚇得臉色蒼白,大叫一聲,轉身就繞到石桌後,不料腳下不穩,柳腰碰到涼亭的護欄,身子直接翻到了下麵的湖裏。
侍衛忙丟下手中長劍縱身躍入湖中,將滿身濕透的杜昭儀拉回到石亭內,臘月的天氣,奇寒無比,剛一出湖,杜昭儀的發絲便結上了一層碎冰,凍得她不停的顫抖,上下牙不停的打磕。
兩名宮女早已痛死過去,二人被砍下來的手臂此時正靜靜的躺在地上,汩汩的流著黑血,看得杜昭儀雙眼一翻就要暈死過去。
阮秋漠然的走上台階,淩厲的看了眼如落湯雞般的華服女子,“這位娘娘,不知她們二人所犯何事,勞娘娘如此大動幹戈?!”
“小姐!”
“小姐!”
清纓清絡從地上爬起,站到阮秋的身後,杜昭儀此時早已凍的說不出話來,抬手哆哆嗦嗦的指著阮秋,頭搖肢顫,杏目圓睜,恨不能上前將她撕碎。
阮秋冷眼瞥向她身後的兩名侍衛,二人接受到她的目光,像被人倒頭潑了盆冰水般,渾身打了個冷戰,這眼神太嚇人了,如一把利刃直插心尖。
“走!”阮秋帶著清纓、清絡二人欲走,不料杜昭儀掙紮著站起身來,縱身就朝她撲來,阮秋轉身的瞬間就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一個側身躲開。
“撲通”杜昭儀直接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她隻覺得鼻頭一酸,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鼻腔中流出,拿手一抹,鮮紅的血液刺痛了她的雙目。
“啊——”杜昭儀好似被人剝了皮般慘叫一聲,“血……血……本宮流血了?!”叫喊著看向站在一旁的兩名侍衛,“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將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