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上有攤積水,胡桂梅一個屁股蹲下去濺起一片水花,弄的她麵頭滿臉的髒汙,鮮豔的綢緞頓時失了顏色。
“啊……!”看著原本白皙的十指沾滿泥漿,胡桂梅大叫著失心瘋般跳起來,五指成爪直接撓上了章成煞的臉。
章成煞沒有想到她會突然來這出,剛要抬手去擋,可是胡桂梅動作可比他迅速多了,閃神間章成煞的臉上已是血淋淋的一片。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一陣蓋過一陣,章成煞原本心裏的那點虛愧也蕩然無存了,瘋了般與她扭打起來。
“死女人,也不想想,你如今的一切都是誰給的,若不是老子,你還在西水吃糠咽菜呢!竟然敢管起老子來了!”
眾人看鬥雞似的圍在周圍,章成宣早就起的渾身哆嗦,朝身後早已看的目瞪口呆的小廝吼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拉開!”
幾名家丁忙上前卻不知道該去拉誰,看著二人在地上滾床單似的滾了來滾去,感情將這當自家床鋪了。
胡四一夥人也沒了討債時的凶神惡煞,看著地上的二人個個笑得前仰後合,“兄弟們,看在章家大公子夫婦這麼賣力表演的份上,我們是不是該給他優惠點呢。”
“還不嫌丟人是嗎?”章成宣一個箭步上前,奮起一腳,也不知道踢在了誰的身上,扭打在一起的兩人一愣,這才一骨碌爬了起來。
“章大人真是一腳定乾坤啊!”胡四笑著上前,“熱鬧也看的差不多了,這下就算算帳,章大人這地方怕是不想久留吧?!”
“多少銀兩?”章成宣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怒火,他沒有想到章成煞竟這般不成氣候,家產敗壞了個幹淨不說,這下把章家的臉也丟盡了。
“三十萬八千兩!這會兒大爺心情好,八千兩免了,就三十萬兩好了,咱們做的是迎來送往的生意,也不好將路走死了不是。”
“三十……”萬兩?章成宣差點喊出聲來,他原以為千把萬兩的也就算了,沒想到竟多達三十萬兩。
“怎麼?”胡四眯起小眼睛看向章成宣,笑道:“章大人不會連區區三十萬兩都拿不出來吧?”
“怎麼可能!”章成宣咬牙冷笑,這胡四像是對章家做過估算似的,眼下整個章府的家產也就三十萬兩吧。
章成宣雖位居高位可他畢竟不像京中的大家族,根基深厚,所仰仗的那點家底也不過是祁莉姿的嫁妝罷了。
原以為搬倒了祁家,再不用看人的臉色生活,沒想到心心念念得來的安逸生活眨眼間被章成煞敗了個幹淨。
章成宣恨不能將眼前的二人戳骨揚灰,文人的那點酸腐氣又壓住了他的暴躁,讓他將心底的憤怒生生壓下。
他的心底有股熊熊烈火在燃燒,心口一陣勝過一陣的憤怒,礙於顏麵他不好發作,腦門已是沁出一層細汗。
“章大人……?!”
聽到胡四的聲音,章成宣這才回過神來,勉強扯出個笑臉卻無比僵硬,“明日找人來府上領銀兩吧。”
看著章成宣大步離開的背影,阮秋愣愣的站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楚懷瑾幾次想要出聲,都忍下了。
“秋兒……”
“宮裏情況如何?”
二人同時開口,楚懷瑾愣了下見她表情淡漠,並未見悲傷,安慰的話含在口中便沒有接著說下去。
“楚懷真接手了五裏山祁家的私兵,禦林軍也被他控製,父皇身體……。”楚懷瑾停頓了下又道:“南昱譚冥允還在,北晉魏後也不是善茬……。”
“怎麼?這就怕了?!”阮秋轉身在一旁的竹椅上坐下,笑道:“這可不像是我認識的楚懷瑾。”
見她笑的這般,楚懷瑾感覺哪裏不對勁,即便沒有發生五裏山的事情阮秋也不曾露出過這樣的笑容。
“修羅宮橫亙在大楚北晉之間,有東方燁在北晉也不敢貿然對上大楚,難道他們就不怕黃雀在後?”
“秋兒……你……!”
楚懷瑾心裏咯噔一下,他直直的看向阮秋,東方燁不在了,難道她將五裏山發生的一切都忘了?
“怎麼了?”見他這般阮秋心下疑惑,楚懷瑾此刻的表情就和剛醒來時清纓看自己的一樣,難道有什麼事情發生。
“嗯……!”阮秋悶哼一聲,心口沒由來的一陣抽痛,心跳急劇加速,腦中仍舊一片空白。
“秋兒!”楚懷瑾忙上前將她攙扶住,“怎麼了,沒事,你不要亂想,眼下的困局很快就會結束的!”
阮秋扭頭看向楚懷瑾,她肯定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他們在隱瞞著什麼,“宮主……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