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和海裏皆是一片混戰, 處處都是血淋淋的場麵, 屍骨早已橫七豎八地堆成了山, 喊殺聲那樣驚天動地, 整個蓬萊仙島的外圍都烏雲圍繞, 不見天日。妖王的重兵在此把守著, 阻斷了所有趕來救援的人, 也不知那島上如今是個怎樣的情形。
我心中暗自納悶,這蓬萊也不知是如何惹到了妖王,看現下這陣勢, 如此大動幹戈,妖界就算不是傾巢出動,也是多少年來最大規模的一次襲擊, 妖王倒像是對蓬萊誌在必得的意思。
小喵見妖界之人諸多, 不用我再多說,他又靈巧地鑽入了我身後的布袋之中, 乖巧地做起貓來。
仙君轉身, 神色肅然地向我說道:“一會兒, 定是一場惡戰, 我恐怕不能時時守在你身邊, 你自己要小心些。”
我看著他認真的樣子, 亦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於是,他攜了我的手,向那雲層之上的戰場靠近。遠遠地, 我便看見了上陽真君和天山的首座弟子尚明秀, 此時,尚師兄正與一幹天山弟子大戰狼妖,那狼群攻勢十分淩厲,一眾天山弟子抵擋得很是吃力。
上陽真君對麵所站之人,似是狼群之首,隻是看起來倒像個病怏怏的文弱書生。他臉色慘白,像是塗了半斤麵粉似的毫無血色,長臉形小眼睛,眼睛裏也和狼妖一樣泛著綠幽幽的陰森之色。他穿著件斯斯文文的月白色長衫,又瘦又高,模樣雖是個書生,可是寬袖之中伸出來的一雙手,卻是一對鋒利的尖爪,冒著寒光,散發著冰冷的氣息。我忍不住歎了一句:“媽呀!這人長得真是磕磣!”
他倒是耳聰目明,聽見我說他長得難看便偏過臉,惡狠狠地向我看來,隻看了一眼,便麵露不屑地回敬了我一句:“自己長得比我還不如!”
一句話殺傷力滿滿,我氣得要吐血時,卻看見兩個天山弟子淩空一躍,提劍向他刺去。他雖看起來像個快死了的癆病鬼,然而身手卻甚是敏捷,一對鋒利的爪子將自己周身護得密不透風。
一名天山弟子近身去刺他,就在靠近他的那一瞬間,隻覺得寒光閃動,那“癆病鬼”月白色快如閃電的身影已經和揮舞的利爪合為了一體,遠遠的,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隻是當白光停歇的時候,那名天山弟子已經倒了下來,胸前一個大洞,血肉模糊,胸腔裏卻是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我抑製著強烈的嘔吐欲望,用力地抓著仙君的手,眼睜睜地看著那具失去了心髒的屍體滴著血從雲端中直直地墜了下去,而那“癆病鬼”的口中還在咀嚼著尚未來得及吞咽的最後一口,新鮮的血水順著他的嘴邊直往下流······
方才一起上前的另一名天山弟子此時站在一邊,已是腿腳發軟,然而,眼看著同門兄弟死得如此慘烈,又不禁義憤填膺地衝了上去。
仙君看著他大叫了一聲:“不可近身!”與此同時,隻見上陽真君已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起一劍,將那天山弟子與“癆病鬼”分隔開來。上陽真君顯然也是知道了此妖的厲害,不再與他近身打鬥,隻是遠遠地以靈力和他鬥起法來。
“癆病鬼”不僅身法敏捷,下手狠辣,靈力也是不俗,他雙手一挽,掌中妖力自是綿綿不絕,如潮水般向上陽真君殺去,那妖力亦如他的殺人手法一般,霸道而又凶狠。
仙君朗聲道:“聽聞妖王座下有三個厲害的徒弟,閣下莫非便是摘心子?”
若是換了一般的仙魔妖,與人鬥法之時是最忌分心的,何況是與人聊天,然而這“癆病鬼”卻似是蠻不在乎,他一邊答道:“算你有些眼力。”一邊那雙掌之中,靈力所出卻仍是滔滔不絕,絲毫不受影響。
妖王的幾個徒弟果然不同反響,上次見到的白靈,以幻術最為擅長,靈力深厚,非常人可比,而這摘心子,靈力亦是深不可測,仿佛猶在白靈之上,一手摘心術又是這般毒辣,真是個厲害角色!
方才那名天山弟子此時見摘心子雙掌與上陽真君鬥法,自是騰不出空來,於是再次提劍刺了過去。摘心子雙掌未歇,胸前卻是再次寒光閃動,伴著血花四濺,那天山弟子如前次一般,倒下時已經沒了心髒。
這時,我若有所悟,尚未來得及說話,便見身邊白影一晃,仙君已經向那摘心子殺了過去。
他長劍一揮,人如星辰流動,蒼琅如銀蛇吐信,快如閃電的連續數擊,卻是直指摘心子下盤。
果見摘心子停了雙掌,閃身躲過上陽真君的攻勢,又是幾番艱難地騰空,才堪堪躲過仙君手中宛如靈蛇的蒼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