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影淡淡地開了腔:“我要蓬萊至寶——赤子心!我知道赤子心隻有蓬萊之主才能喚醒,我要你用赤子心來複活我的師兄柏無蹤。”
赤子心,不僅僅是蓬萊至寶,亦算得上是仙界至寶。傳說中,它可以起死回生,讓亡靈複蘇,朽木開花。然而,它一直被守護於蓬萊,隻有曆任的蓬萊君主,才可以喚醒它那讓人歎為觀止的神奇之力。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蓬萊今日一場大劫,並非是得罪了妖界,隻是因為蓬萊有這樣一件讓妖王覬覦的寶貝。
隻聽仙君突然冷笑了一聲:“想不到,堂堂的妖王竟也有狗急跳牆的時候!怎麼,屠村取血的計劃被阻,結不了血陣,救不了柏無蹤,便隻能到蓬萊當強盜來了!”
他這話,引得花無影轉過頭來,見是仙君,竟有些惱羞成怒,俏生生的一張朱顏變了色,說道:“竟然是你!你殺我師兄,又阻我屠村,我恨不得對你食肉寢皮,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麵前!你既然能好端端地來到蓬萊,那麼,白靈呢?”
“虧你還想得起白靈!”提起白靈,我又想起他臨死前那份淒涼,不由得對花無影出言相詰,“當初你派來殺我們的時候,可曾考慮過他的生死安危?你殺人屠村,凡人的命在你的眼中猶如草芥,那麼白靈呢?他陪在你身邊幾萬年了,他的命在你心中難道也是草芥麼?為了替你的師兄報仇,其他所有人的生死,你都可以不管不顧!”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厲聲問道:“白靈他到底怎樣了?”
“他死了,”我盯著她,冷冷地答道,“死的時候內丹已毀,魂飛魄散,輪回難入,隻能是永遠的寂滅······”
她怔了怔,眼中有片刻空洞的出神,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自若,她慢幽幽地說著:“死了便死了吧······誰的死都不能阻止我複活他,為他報仇!這世上,原沒有什麼比我師兄更重要!”
我憤怒了,因為白靈對她的全心全意,和她對白靈的絕情絕意!我怒道:“花無影!你真是個冷血的女子!我真為白靈不值,他這一生,為什麼偏偏要遇見你!”
“冷血?”她亦花容帶怒,“冷血的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師兄,是你們害死了白靈,如果不是你們派人一再地阻止我集結血陣,我早就救活了師兄,也不用千辛萬苦,費盡心思,不惜損兵折將地殺上蓬萊!”
最初發現她屠村陰謀的人,是我,沒想到,阻止她屠村的最後結果,卻是害了自己家園被毀。我心中發苦,這可真是世事難料,可若是早知結果,我亦是做不到對那些無辜百姓不管不顧的,我的家是家,那些凡人的家也是家,他們既已家破人亡,那是劫數,而如今護衛自己的家,那是責任!
我向花無影說道:“我便是死,絕不會讓你在蓬萊為所欲為!”
她對我的話無動於衷,顯然,她完全沒有將我這隻菜鳥放在眼裏,倒是仙君似是微微地震了震,默默地抬眼看了看我,目光中有點點疑惑。
花無影轉向雲千朗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現在你夫人在我手上,你若是不肯配合,恐怕尊夫人,便要受些苦頭了。你仔細想想清楚,這蓬萊島上一幹人的性命,可都捏在你的手中!”說完,她突然從旁邊的妖兵手中拔出一把劍來,不緊不忙地將劍鋒指向了那華服婦人。
雲瀲揚急得大叫了一聲:“娘!”叫得我的心頭一顫,那劍鋒上的寒光將我的心揪得緊緊的。然而,我們都不敢亂動,此時花無影離她們太近,遠處的人即便靈力再高,也無法從她的手心裏救人。
雲千朗怒道:“妖女!你若敢動我的夫人一根汗毛,你也休想好端端地離開蓬萊!我必與你誓不兩立!”
花無影輕笑一聲,端得那般嫵媚無方,她淡然說道:“這世上,可有我不敢做的事麼?從此時起,我便是要一個一個地殺,殺到你想明白為止!”說完,長劍一揮,冷洌的寒光便向著華服婦人掃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心中更是泛起深深的涼意。
隻聽那小眼大嘴的豐滿婦人情急之中突然大叫道:“你住手!妖女,要殺夫人,除非先殺了我!”
這婦人長得雖然滑稽,卻是個忠勇之人,她一邊說著,一邊張開雙臂衝過來,擋在她夫人麵前,一臉恨意地瞪著花無影。
花無影幾不可察地輕歎了一聲,露出個十分不屑的神情,提劍的手臂輕輕往前一送,真的把劍插入了那婦人的胸膛之中!熱氣騰騰的鮮血噴湧而出,那婦人瞪著一雙小眼睛,嘴微微地張著,那驚愕的神情仿佛是還沒有來得及相信這是事實,便緩緩地側身倒了下去。殷紅的血水在她的周身泛濫開來,讓人看著心痛而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