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洛坤相信。
總有人一開始是不會相信的,但流浪漢們幾次試圖報複都失敗後,這時候的固執和仇恨常常會被絕望掩蓋,帶著更多的傷,睡在遠遠的地方,再也不敢招惹他倆。
這段故事說的就像是武俠。
可是,在大都市裏,這種情況卻是經常發生。洛坤沒有經曆那晚,他絕對不能想象這些身份模糊的流浪漢到底要做什麼。他也絕對不會知道,在都市遺忘的黑暗角落裏,有著無數貪婪的靈魂,不時地窺探別人的善良。
看著婷婷對待他們的手段,洛坤這才真正地體會到什麼叫以惡製惡。但是他著實不明白,婷婷下手的分寸拿捏的相當精準,匕首傷人隻傷皮肉。
婷婷也醒了,嘟著嘴巴似乎還沒睡夠,起身揉揉眼睛,裙子上還帶著幾點血滴。
要是我不認識她,打死我也不相信她會殺人。
婷婷看看左右:“現在幾點了?”
洛坤看看手機:“馬上十二點了,咱們去哪?”
婷婷看看他的手機,又看看他,說:“我也不知道去哪,我在想一個問題,給你打電話的那個人為什麼要讓你看新聞?難道他並不是為了通知你什麼事情,而是要讓你周圍的我們知道趙海清在哪?……”
洛坤真心讚歎婷婷的思維,她的智商絕對不在夏墨之下。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一定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讓我們幾個全都順著新聞的方向去尋找趙海清,他在後麵坐收漁利。可是我不明白這麼好的計劃,為什麼會驚動警察?我們幾個對趙海青恨之入骨,不會報警。你背後的人既然通知我們消息,自然也不會報警打亂他的計劃。還有誰呢?”
洛坤看到婷婷的目光在看自己,趕緊說:“我之前有將第一頓飯的骨頭送到警察局,但後來我絕對沒向他們說過你們的事情。或者警察已經開始懷疑我們院子裏的每一個人,要不然他們不會在外麵監視我們。”
婷婷嗯了一聲,說:“監視我們和直接徹底搜查之間有很大的區別,無緣無故警察不會在我們走後就大批警察趕到。你也用緊張,我知道那個人不會是你,要不然那天你也不會幫著孫秀秀推脫責任。我隻是有些懷疑你那個莫名其妙來這裏的同學,他可是有過當警察臥底的前科的。”
洛坤大驚:“這事你怎麼知道?”
婷婷起身拍打幾下裙子上的灰塵,說:“忘了你被我催眠的事情了?徹夜長談,我都把手機忘你床上了。”
“你……你到底是誰?”洛坤現在對婷婷的身份徹底搞蒙了,一個身手了得,思維縝密,催眠手段也出神入化的人,怎麼會淪落到這麼一出魔鬼出租院?
本已經緩緩向前走的婷婷停住腳,撥動幾下稍顯蓬亂的秀發,微微側頭莞爾一笑,“我是誰?……我也忘了,我隻記得小時候我好幸福,每天都有一個愛笑的爸爸陪著我,在草坪上跑呀跑,爬呀爬。好美的記憶,好美的夢……但我每次睜開眼就忘記了他的模樣,不管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洛坤感覺這個場景似曾相識,或者這叫做遺失記憶的角落。有些人隻記得自己最痛苦的回憶,比如那些因為驚嚇而精神失常的人,他們會被自己腦子裏殘存的痛苦記憶折磨;有些人卻隻記得最美好的回憶,例如狂躁症患者,總會有一種方式讓他們很快清淨下來,如嬰兒般安靜或者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