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村,沒有大事小事,所有的事情全村人都會知道,而且大部分都會參與。這和大都市同單元樓內都陌生不同有著差異,他們保持了最淳樸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延輝瘋了!
在村民的思想裏,任何人都可能會瘋掉,唯獨延輝不會。因為這小子平時吊兒郎當、癩皮狗的脾氣,這種人任何事情都想得開,能沾光就沾光,吃了虧就立馬裝孫子。從心理上來說,這種心理屈伸自由的人,是最不容易精神崩潰的。
那他怎麼會在一夜之間瘋掉呢?
洛坤本沒有起床的意思,但一個人讓他睡意全無,這會不會和昨晚的事情有關?
他用腳丫子踹了踹他的胖臉:“胖子,胖子,別睡了。”
陳大福吧唧吧唧嘴巴,推開洛坤的腳,翻個身繼續睡。
洛坤幹脆起身抱住他的腦袋,用力搖晃幾下,陳大福睜開眼,煩躁地喊:“別鬧,我正做春夢呢,讓我再睡一會。”
洛坤喊:“延輝的事情和你有關係嗎?”
陳大福:“什麼延輝?我不認識。”
洛坤:“就是昨晚給你要八百塊錢的那小子,你沒對他做什麼吧?”
陳大福坐起身來:“我可不是玻璃,我對男人沒興趣。”
洛坤覺得自己想多了,陳大福回來後就和自己睡一塊,他也不是那種因為八百塊錢去把人弄瘋的人。可還是覺得不對,經曆了那麼多,他現在不相信巧合,任何巧合的背後肯定有著某種聯係。
洛坤認定這事有蹊蹺,下床穿好鞋說:“我出去看看,那小子瘋了,我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陳大福揉揉臉,呼哧躺床上,“瘋就瘋唄,那種碰瓷無賴,瘋了好。”拱兩下枕頭,繼續睡。
老媽正在廚房燒火做飯,洛坤打了聲招呼就出門。
老遠就看到村裏人圍在村頭嬉笑著,緊走兩步,看到延輝趴在溝子裏,滿身的泥土,嘴裏亂七八糟地叼著幾根草。奇怪地是,他總圍在陳大福翻倒的車外,一雙眼睛凶狠地盯著圍觀的人。
村書記看到洛坤,連忙打招呼:“阿坤,那車是你同學的吧?”
洛坤看到昨晚值班的村民也在,看來他們已經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情,說:“是啊,昨晚上人太多,他沒注意就把車翻溝裏。後來因為撞壞樹苗還賠了延輝哥八百塊錢。”
眾人議論:“八百,真實可金樹,你還真給呀。”
“這小子就會欺負老實人,活該瘋掉。”
洛坤對這些談論並不關心,看著地上淩亂的鈔票碎片,問村書記:“叔,這是怎麼回事呀?”
村書記看延輝的表情也是滿不在乎,可想這小子平時在村裏人心中的地位。
“誰知道怎麼回事,大早晨王大爺趕著羊群過來,這小子追著人家的山羊又咬又打,還像個狗一樣叫喚。我們趕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子,圍著你同學的車轉來轉去,還真像條狗。我還琢磨著讓人去喊你,沒想到你自己來了。”
洛坤說:“昨晚我們給他錢的時候,他確實說過這車交給他看管。”
“對對對,這事我們也看到了。”值班的幾個村民附和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