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是誰?”一聲聲嘶力竭的咆哮。
緊接著,嘩啦一聲響!
洛坤的拳頭落在鏡子上,玻璃碎屑飛濺的到處都是。他的手被破碎的玻璃劃傷,鮮血順著手指滴落。
血,鮮紅的血,將洛坤的眼睛映襯的鮮紅!
發泄讓他內心舒服很多,傷口被玻璃割裂並沒有一絲的疼痛感。相反,帶給洛坤的是快感,是解脫。
這感覺?洛坤混沌的心靈閃出一絲光線,這種感覺似乎冷夏也曾說過。
難道我和冷夏一樣,已經走在了精神崩潰的邊緣。不,這不可能,這隻是感受而已,絕對不是同樣的病情。
雖然我們都是通過自身肉體的疼苦來減輕精神的疼苦,都是由於焦慮、緊張、不安、疼苦等得不到化解而宣泄,可是我們倆有著本質的區別。冷夏是絕望中尋找放鬆和興奮,而自己現在還隻是簡單的壓力轉移。
洛坤腦子裏不斷地給自己尋找借口,尋找自己這種不正常心理的正常解釋。
他趕緊用清水衝洗手上的玻璃殘渣和血漬,用毛巾緊緊地包紮好。
冷靜、冷靜!
自己很好,一切都很好,那隻是一時的幻象。
洛坤抱著手蜷縮在床上,雖然嘴裏不斷地重複著安慰自己的話,但他內心的脆弱已然暴露。
……
勞教所內,來到這裏的都是不滿十六周歲的孩子。能夠在這個年紀就進來受勞教的,也不是一般的孩子。或者說,她們犯事之後的的心智,是超越同齡人很多很多的。
冷夏靜靜地倚著牆壁坐在床上,她從第一天進來就這個樣子,從來不和其他人說一句話。剛來的時候,其他的孩子會欺負她,隻是欺負了一次,當她們躲開女警撕掉她的上衣之後,再也沒有人找過她的麻煩。
女孩子,再厲害的女孩子,誰能接受一個全身上下布滿錯亂刀痕的人?
而此時,冷夏靜靜地享受著洛坤送來的小人書,嘴角裏不覺間帶了一絲笑容。
“你們看,你們看,她笑了耶,她竟然會笑?”
冷夏的表情變化被其他的孩子看到,互相驚訝地談論著。對於她們來說,冷夏就是個迷,她們誰也不敢去招惹的迷。
樓道內傳來噹噹的腳步聲,房間內的其他孩子趕緊坐回自己的床鋪,規規矩矩地端坐好。
腳步聲在門口停住,緊接著鐵門嘩啦一聲打開。
“冷夏,宋醫生找你,收拾一下跟我們走。”女警環視房間一圈,她們也是知道冷夏的一些特殊情況,對於這個怪女孩也是能容忍就容忍。其實這份容忍就是冷夏盤腿而坐的方式,這要是放在其他孩子身上是堅決不允許的。
冷夏呆滯地抬頭看看女警,笑容還掛在嘴角上,就像是電視機緩慢鏡頭,笑容逐漸消失,合上書本,這才問道:“是喊我嗎?”
女警無奈地搖搖頭,“就是你,快點吧,我們在外麵等你。”
房間內一個孩子頭偷偷地說:“冷夏,那個宋醫生人不錯,是個心理醫生,不用害怕。”
冷夏穿上鞋子,這鞋子真是舒服,再進勞教所之前,她已經很久沒有穿過鞋子了。
“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好可怕的。”
冷夏走出房間,在女警們的帶領下越走越遠。
“這個冷夏到底是什麼來頭?整天盤著腿像尊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