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思沒有說話,隻是拍拍她們的肩膀,再推開,從兩個人中間穿過,背對著她們大步向安檢口走去。

江琴假裝自己隻看到了她走的步子肆意瀟灑,看不到她偶爾會抬起的手在臉上擦過。

她很快就消失在安檢口。

“我一點都不喜歡機場。”江琴的眼睛水汪汪的,她的眼睛還固執的盯著安檢口的方向,似乎在盼望著下一秒顧思思又會走出來擁抱住她告訴她“老娘不去了。”

可是直到機場的廣播說著飛往美國的飛機即將起飛,她也沒有再看見顧思思。

顧思思是真的走了。

江琴終於忍不住哭出聲,她把頭抵在沈木兮的肩膀上,聲音因為長時間壓著甕甕的。

“她會回來的。”

沈木兮不知是在寬慰江琴,還是在試圖寬慰自己。

“齊秦鳴呢?他為什麼不來送思思,還是說,”江琴抬起頭,眼睛泛紅,“他真的喜歡上別人了?”

沈木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遞給她一張紙巾讓她擦擦眼淚。

那個傍晚,在醫院前麵,顧思思與齊秦鳴發生的爭吵,就是顧思思決定去美國的引線嗎?

沈木兮沒有告訴江琴這些,她就算知道了又怎樣,是會衝動的跑到醫院質問齊秦鳴,還是像她一樣選擇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把選擇權交到顧思思自己手上?

她想,江琴會一邊罵齊秦鳴,一邊勸說二人和好。

隻是,齊秦鳴是真的放棄顧思思了嗎?就這樣在這樣的情況下讓顧思思一個人去了大洋彼岸,而且,如果是二人之間有誤會,不也應該是麵對麵解釋更好嗎?誤會如果不及時解開,就會像生鏽的鍋底,一開始隻是一點,但會隨著時間的累積越來越大,最後將鍋底腐蝕成洞,再也無法挽救。

沈木兮輕聲歎氣,這是她作為旁觀者最大的表態,為這段感情而惋惜,本應是一對璧人,現在卻天各一方,中國到美國,13個小時的時差,這注定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齊秦鳴是真的想放開顧思思嗎?不,當然不是,那是他真心喜歡的女人,是看著她開心自己便開心的女人,他怎麼舍得放開。所以,他找來同事替他做接下來的手術,自己開著車從醫院到機場,兩個小時的車程,他的精神沒有一刻是放鬆的,他怕自己錯過一秒,就會錯過那個大大咧咧卻極其缺乏安全的她。隻是,在他終於看到機場的建築、行駛過機場的入口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秦鳴,顏之出事了。”

他路過機場的入口,看著身後機場的建築越來越遠,他想,可能是真的上天不給他機會。

十字路口等綠燈的時候,齊秦鳴狠狠錘了方向盤。

命運像是給每個人都開了一個玩笑,它拿著一個空的劇本在上麵安排著每個人的人生,本不相關的兩條直線交叉在一起,是會繼續向前終究錯過,還在在此停留纏綿到最後一秒,沒有人知道,每個人能做的,隻能是被時間的洪流推著向前走。

顧思思走後的第三天,是憐清的生日。

沈木兮並沒打算告訴其他人,畢竟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每個人都需要一段時間來沉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