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國卷 第九章 一紙兵法惹禍端,太後又說天下事(1 / 2)

話說皇帝肅心院內問兵法,唐世庭偶說良怡遠嫁。良怡聽到後,隻覺得滿腦子的事情,昏昏沉沉便回到了嵐華殿內,連雲閑好意的問話也不曾聽見,呆坐半晌,喚人叫過陸斌來。陸斌聽完良怡的話,便說:“太子是儲君,所以可以談論調兵之事;聞源是太子即位後的重臣,所以他必須看到太子看不到的憂患;賈榮軒之父,已然位極人臣,且賈公子資質過人,若不留點缺陷,隻怕太子不好駕馭。而你呢?”

而良怡呢?雖有公主之名,卻是個被人認定的和親公主。陳將軍手掌兵權,卻遭皇帝的猜忌。良怡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她輕鬆說出兵法戰術,除了唐世庭口中的——徽國求親。

良怡渾渾噩噩般,也不再去肅心院內聽課,隻在房內寫些詩詞文章。雲閑偶有勸導,還會被良怡一頓責罵。

不過兩三天,尤姑姑便親自到門前,說太後請嵐華公主一同用膳。良怡雖不願出門去,可太後都派尤姑姑上門了,總不能一口回絕,隻好喚雲閑進來,梳洗一番,便往太後屋裏去。

一入殿內,就見尤姑姑端了個托盤出來,笑著說:“太後在裏間候著公主。”

雲閑剛想一同進去服侍,就被尤姑姑攔了下來,良怡隻好帶著些疑惑,獨自挑簾進了裏間。

太後坐在椅上,正拿筷子夾菜吃,見良怡進來了,笑道:“坐著吧,吃完後,哀家獨自與你說會兒話。”

良怡喏喏應下,坐在了太後身側。各自用膳,不在話下。

尤姑姑、雲閑等宮女將碗碟收下、伺候妥當了,太後看著低頭不語的良怡,說:“你可知皇上離開肅心院後,就到哀家宮裏來了?”

良怡聽太後開口,又想起了肅心院內眾人各懷心思的事,本不想多說,可抬頭見太後柔和著引導的樣子,終究還是點了點頭,低聲說:“我聽雲閑說了。”

“你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哀家也不願和你繞著彎子。皇帝來,就是為了你那蓮花抄尾陣。”太後拉過良怡的手,放在腿上捂著,“哀家信得過你們陳家的人,世代忠良!絕不會私自將兵家陣法以文章流傳的,是嗎?”

良怡的手被太後捂著,隻覺得一陣窩心,可太後口中的話,明裏說是信任,暗裏卻是在逼良怡坦白。

良怡隻對太後搖了搖頭,咬著下唇並不說話。

太後歎了口氣,拍了拍良怡的手背,說:“你以為你不說,哀家就什麼都不知道嗎?那本兵書,哀家早就讓人收進來了。”

“太後!”良怡聽到這話,大吃一驚,忙把手抽回來,直接就跪在了太後跟前,“太後,這書不是我爹給我的,和我爹沒什麼關係……”

太後不等良怡說完,就擺手止住,自椅搭下取出一本舊書,正是陸斌給良怡的那本!

良怡此時已經慌得眼淚直流,見到太後手中的舊書,心內更是悔恨為什麼要聽陸斌的話,來學習這勞什子的兵法。

“哀家知道,這與陳將軍無關,但誰會信?皇上信嗎?”太後見良怡泣不成聲的樣子,卻沒有去安慰,語氣反倒越發冷淡,“嵐華,哀家倒不知你是愚蠢,還是聰慧了。要說你聰慧吧,怎麼就敢直接在肅心院內大談此書?要說你愚蠢,偏偏你又挑中了這個時機。”

“太後……”

“好了!”太後看著良怡,低聲說“哀家不是冷心腸的人,但是,你需要給哀家一個交代。”

良怡聞言,強忍下哭泣,略有顫抖地說:“這真的和陳府無關,太後……”

太後見這時問什麼都問不清,隻好將舊書卷起,喚雲閑等人進來伺候。

且說良怡在太後跟前忍哭卻難以自持。這良怡自小入宮,又事事小心,生怕自己一個外來人,惹出什麼亂子遭人笑話,尤其是明晏回宮後,更是拘謹著,要求自己更聰慧些來待人待事。

隨著年齡漸大,也旁聽側說地知道了,自己入宮,就是由於皇帝對陳府的猜忌。帝王治罪大臣,多少需要說服天下的理由,但是,因為府上的幼女犯錯,而株連九族,就容易多了,何況,這陳府的小女兒,還被養在深宮之中。

至於徽國和親的事情,良怡雖然也早早知曉,可一直就當做是個梗,橫著也就橫著,也不多加留意。

肅心院內一事,如同連環套般,把陳將軍的事,一路提到徽國,最後良怡也順口把兵陣說了出來。而這些,全都是良怡在宮裏這麼多年來,一直小心應付的事。如今太後把全部揭開,也就由不得良怡不驚慌失措了。

雲閑被太後喚入裏間,就見良怡跪在地上哭,得了太後應允,忙上前扶出外頭,讓良怡坐好後,又是端茶又是哄的。但話裏頭不敢提及其他,隻哄著說別哭。

約莫是想通了,良怡總算是止了哭聲,自己擦幹眼淚,又喚了個宮女端了盆溫水,洗把臉後,再次進了裏間。

太後正撐著太陽穴,閉眼假寐,聽見良怡入房的聲音,睜開眼,看著良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