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國卷 第十六章 雲閑細談露真相,詫異又悲局中人(1 / 2)

德潤見良怡已經冷靜下來,便輕聲退出房外。剛一出門,就見到一臉蒼白的雲閑低頭站在門外。

雲閑見跟前的房門突然被打開,驚得後退了半步,見是大公子,忙屈身福禮:“大、大公子。”說話間,按在腹邊的手依舊微微顫抖。

德潤停下步子,皺眉看了眼雲閑,隨後一言不發地帶上門邁步離開。他雖不知道為什麼良怡會答應讓雲閑執刀,但雲閑在良怡身邊,卻沒有護好良怡,這也就沒必要再和眼前這個女子交談了。

雲閑心裏雜亂無章,見德潤離去後,抬起手,想要推開門進去,可微微顫抖的雙手,怎麼也推不開門,手便舉著僵立在門外。

“雲閑,是你嗎?”良怡略帶沙啞的聲音從房內傳來。

雲閑雙手一顫,隨後往前走了一步,遲疑著才緩緩推開了房門,提裙而入。

入房後,見良怡背對著她側臥在床上,被子耷拉著蓋在腹下,半落在地上。

雲閑想要上前幫她掖好被子,可又想起良怡那冷淡的語氣,停頓半晌,終究還是沒走上前去,而在幾步之外屈身福禮:“奴婢……”

話音未落,就聽良怡說:“好了,上前來。”良怡邊說著,邊轉過身坐起來,隨手將耷拉的被子拉上床後,抬頭直直地看向雲閑。

雲閑被那冷清的眼神震了一下,不是懼怕,隻是心裏內疚得很。雲閑便不再看良怡,而是垂下頭去,碎步上前,站在了床邊,卻心亂如麻,掩在袖下的拳緊握著,出了綿綿的細汗。

“雲閑,你覺得天琛姐姐是個很好的人吧。”良怡卻不管雲閑究竟是抬頭,還是低頭,隻管說話,“天琛姐姐是你自小看著長大的,所以,你下意識地就要去護佑她,是嗎?”

良怡說著,聲調不禁有些顫抖,她想起雲閑每見到明宴的笑,想起雲閑從一開始就要自己親近明宴,從一開始就說什麼性情乖張,卻是極好的人!還想起雲閑今日把自己攔著,看著自己被那閹人打了一巴掌!

良怡是越想越難受,說不清究竟是恨,還是哀……

雲閑聽到良怡的話,膝下一軟,就跪倒在地,頭抵在地上,心裏既是疼惜,又是愧疚,但這個時候,雲閑卻沒有說一句話,因為她無從答辯。

良怡見雲閑這樣,下了床去,彎下腰扶起雲閑,雙手捂著雲閑的手,語音顫抖:“我五歲入宮,從沒在你們麵前擺過架子,對你更是從沒大聲嗬斥過!一次都沒有!雲閑,你的心安穩嗎?你看我被人打成這樣,你不會感到不安嗎?”良怡一直都在提自己和雲閑,沒再說起明晏的事。

雲閑知道這是良怡為了提醒自己,讓自己知道現在是在服侍良怡,不是在服侍明晏。這種劣拙的技法,偏偏讓雲閑愧疚難安,低頭看著的,是良怡捂著自己的手,抬頭見到的,是良怡半邊紅腫的臉和滿是淚水的眼。雲閑隻好別過頭去,低聲抽泣起來。

雲閑一哭,良怡反倒安靜不說一句話,靜靜地等著雲閑,她要雲閑表態,不能再攔著擋著自己,為別人鋪路,更不能呆在自己身邊,卻是做明晏的心腹。

“奴婢對不起公主……”雲閑扯開良怡的手,又跪在了良怡跟前,叩了幾個響頭哭著低聲說,“奴婢願以死來彌補對公主的虧欠。”

“要你死有何用處?”這次良怡再沒扶起雲閑,而是看著她跪,看著她叩頭,“你原是太後跟前的宮女,卻暗裏明裏地為天琛做事。雲閑,你可曾想過我?”

雲閑隻跪在地上,卻不回話。

良怡聲音越發冷漠:“念在當年你抱我的份上,我次次願意信你!信你會有個分寸,至少不會任由別人侮辱傷害我!一紙兵書惹得陸斌被遣出宮,想來也是被人暗裏捂死,棄屍荒野了……雲閑,你敢說這其中你就沒有參與嗎?”

雲閑一開口,便是哭腔:“公主,這是太後的意思。太後恐你去了徽國,便忘了本分,特意想借此威嚇你莫要反抗,也借此給你一個恩惠,讓你好忠心依附阜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