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禛南揉揉腦殼,滿臉“了無生機”的樣兒:“她巴不得清梔離開呢。”
“啊?”馮平安詫異的瞪了瞪眼睛,“那有當父母的盼著子女離婚的?”這要不是從小長大的,他真懷疑易禛南這是不是親媽?
朝著門外看一眼,馮平安隔著磨毛的玻璃望一眼那兩道似是在爭執著的影子,挑了挑眉梢:“上次你問我試管嬰兒的事,我打聽清楚了,隻不過你兩人這身體狀態確實不怎麼樣,而且我看清梔的意思好像也不太想要,你想好要怎麼辦了嗎?”
易禛南抬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拍:“謝了,我和清梔商量好後再和你說這茬事情。現在……”他捏了捏眉心,滿臉的無奈。
馮平安理解他的意思,抬手在他心口處捶了下道:“誰讓你結婚早的?這夾心餅幹的滋味你就好好受著吧。”他搖了搖頭,抬腳先打開了隔間的門。
孫桂芝和何清梔還在爭吵著。
“不怨你怨誰?何清梔,你自個掰著手指頭算算,從你嫁給易禛南那天起,他遭了多少的事兒?”她拿手指頭狠狠的戳了何清梔一下。
何清梔後背緊緊貼在牆麵上,手緊緊扶著一旁的椅子後背,她抿唇不語。要不是擔心易禛南的病情,她才不稀罕留在這兒挨批呢。
可她不說話,落在孫桂芝的眼中,卻成了無聲的反抗。
手下推人的動作大了一些,孫桂芝怒火越發旺盛起來:“說話呀?啞巴了?我把我好好的一個兒子交到你手裏,你就是這麼照顧他的,啊?一次兩次的進醫院?”
心口被戳的生疼,何清梔實在壓製不下脾氣的反駁道:“我不是他的保姆,再說了,他進醫院我願意嗎?我心裏也很難受好嗎?”從進門來就一個勁的“嘚吧嘚吧”的說,整的好似全世界隻有她關心易禛南似的!
何清梔心裏氣憤憤的,連帶的對易禛南的那絲兒心疼都快被氣沒了。都怨他,說了不用他的錢,他非要逞能去喝酒拿錢,現在好了,又被孫桂芝捏著把柄指責她了吧?
心口處憋著一團兒火,何清梔氣的捏著包帶的指節都有些泛白。
“你難受?你難受那是你心裏有愧!”孫桂芝收回手指,拖過她麵前的椅子坐下,像是“慈禧老佛爺訓斥下人”似的,指著她鼻尖就道:“你說他應酬喝酒,他為什麼去應酬,還不是為了還人家錢?可那錢呢,他用那兒了?還不是都用你那家那一大家子頭上了?”
“要我說,肯定就是你們何家做了什麼喪天良的事兒,這才遭了報應呢。”孫桂芝說著,眸子又滴溜溜的轉著落在了何清梔的肚子上,“連帶的我們老易家也斷子絕孫的。”
提起心裏的痛楚來,孫桂芝又發瘋了似的,斥責何清梔的音量又加大不少:“你說你咋不直接一頭撞死算了呢?你們一家子直接黃泉路上結伴得了,省得活著也拖累人!”
因為連夜趕路的緣故,孫桂芝這會兒累的要命,看著一直杵在跟前的何清梔也就異常的不順眼起來。
何清梔被她連指帶罵的,火氣“蹭蹭”的就直接冒到了天靈蓋上:“拖累你了嗎?請問我拖累你了嗎?易禛南還錢還不上到底是因為我的緣故還是因為你的緣故?”
“你告訴我,是誰拿著他工資卡把錢借給不相幹的人的?”明明就知道家裏現在什麼情況,她還這麼做,她現在還好意思一直揪著這點說事兒?
孫桂芝沒想到易禛南會把這些事兒都和她說了,氣的脖子一梗,一掌就拍在了桌麵上:“你橫什麼橫?何清梔,我那是為了我兒子好!”
“是,你為了你兒子好,讓你兒子有錢沒得用,卻得申請信用卡,你可真是為了他好!”把不講理說到這個份兒上,何清梔也真是服了。果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她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把蠻不講理發揮到極致的人。
孫桂芝真是讓她開了眼界!
不想再和這種不講理的人說話,何清梔攥著包包離她遠了一些。
孫桂芝卻扭頭,拿一雙青蛙似的眼睛望向了她:“你剛說什麼,易禛南申請信用卡?”
易禛南正跟著馮平安走了出來,聽到她這句話,心裏暗叫一聲不好。
果然,下一刻孫桂芝就衝到了他跟前:“兒子,你告訴我,你借你朋友的錢是不是都用在了她身上?”她手指指向何清梔,眼神銳利的質問。
“不是。”易禛南抬手攥著她的手放下,道:“媽,我現在很不舒服,你就先別刨根問底的了好嗎?”
“那不行,我必須得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孫桂芝卻一點兒也不讓步,擰著眉頭衝著他道:“你之前不是還有大理想,大抱負要實現的?你怎麼能現在就用信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