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灝眉梢挑著站了起來,順手拖過一張椅子坐到何清梔的身邊,他歪過腦袋去看她:“方便和我說說嗎?”
見何清梔焉了吧唧的掀了掀眼皮,原本明亮好看的眼睛中再沒一絲兒的神采,他輕抿了抿唇瓣,語氣越發輕和起來:“有什麼委屈,說出來心情就會好很多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何清梔的腦袋一直枕著胳膊,這會兒覺得胳膊有些麻,輕輕動一下換了個姿勢,她依舊悶悶的。
眼睛眨巴著瞅著司灝,她低聲問:“你說,是不是人沒錢沒權了,就隻能被人踩腳底下踩了呀?”
司灝眸子猛地眯了一下,眸底閃過一道冷冽的光,他問何清梔:“你那朋友說了看不起你的話?”
何清梔豎起腦袋,把雙臂順著桌麵往前抻去,她微嘟著唇輕搖了搖頭:“也不算是看不起,她說沈妤藍對她有用,我對她沒用,所以選擇相信……”意識到話中泄露了什麼,她猛地住了口。
使勁的咬一下唇瓣,她望著司灝的眸光中帶了幾許懊惱與無措。
“算了,我和你說這個也沒什麼用。”何清梔心情沉悶的站了起來,在她沒有找到任何可以指證沈妤藍的實質性證據時,卻偏偏的收到她和易禛南要結婚的消息,這給她的打擊太大了。
司灝卻已經從她的話中聽出了蛛絲馬跡,見她繞過桌子要走,他伸手直接抓著了她的手腕。眸子灼灼的落在何清梔的眼睛上,他問:“你找你朋友,是想向易禛南證明你的無辜,對嗎?”
他怎麼可以這樣一針見血的?何清梔被他直白的問話弄得有些羞窘,長長的睫毛撲閃兩下,她斂眸望向他攥著她有些發疼的手腕上,微蹙了眉頭:“是啊,我總不能被人冤枉那麼多吧?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司灝手上的力度更大了幾分,直接把何清梔拉到他的身前,他道:“我相信你就行了,你為什麼非要求得他的相信呢?”
聽到何清梔輕“嘶”一聲,他低頭看向她的手腕。
他攥著她的手周圍,光滑白皙的肌膚上已經出現一圈的紅。司灝緩緩鬆開了抓著她的手:“抱歉,我太激動了。”
他頹然的垂下手臂,悶悶的,話像是從嗓子眼裏憋出來似的,問何清梔:“你說的要幫他查點事情,是不是根本就是借口?”他抬頭,眸光若箭一樣射向她:“其實是你想要查,你想要得到他的相信,對不對?”
何清梔用左手揉著右胳膊,緘默不語。
可她的沉默在司灝看來,已經是變相的承認,他覺得受到了很大的欺騙,望著何清梔的眸光中也帶了一絲兒哀傷:“你為什麼非要做這種無濟於事的事情呢?清梔,你和他都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他相信不相信你,他願意怎麼看待你,你為什麼非要計較那麼多?”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卻說是她在計較?何清梔第一次覺得司灝也會對錯不分,不講道理。伸出舌尖使勁的舔了舔唇瓣,她臉色落寞的望向正前方已經站起來的男人,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就活該受那麼多的冤枉是嗎?”
“你覺得我就該任由沈妤藍她們隨意造謠,隨意往我身上潑髒水是不是?”何清梔梗著脖子,眼圈紅了一圈。
她現在已經很難過了,司灝為什麼還要這樣說她?何清梔現在完全無法體會到他的心情,她早已經被易禛南即將結婚的婚訊給衝擊的失去了理智。
她現在隻想找個快速的辦法證明沈妤藍的卑鄙無恥,她隻想阻止易禛南娶她!
司灝卻覺得她這行為根本就是多此一舉,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微微垂著腦袋,雙眸死死地盯著何清梔仰著的小臉道:“我不是覺得你該受委屈,我是覺得反正那些流言對你也造不成什麼影響了,你根本不必要為此而一直耿耿於懷的。”
他換了一種語氣,用溫和但又堅定的聲音道:“我們是要向前看的,清梔,不能讓那些或悲傷或委屈的過去影響了我們的現在。”
他竟然說那些流言對她造不成什麼影響?他是沒看看到她現在被那些流言折騰成什麼了嗎?何清梔一股怒火陡的從心扉之中升起,她抬起雙手使勁的揮開了司灝的胳膊:“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司灝,那是事關我名譽的事情!”
司灝的手被她使勁揮開,在半空中蕩了半個圈,手背輕輕磕在了桌子的角棱上,他疼的蹙了眉心:“沒那麼嚴重。”他低眸看一眼被磕著的左手背,情緒越發不佳起來。
為了一個易禛南,她到底還想要折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