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透過兩人分開的間隙鑽進來,竟是徹骨的涼。
何清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眼睛閃閃,捋著被風吹亂的頭發望向了一旁直挺挺一點兒樹葉也沒有了的樹幹:“這麼晚跑過來,你是想幹嘛?”
“陪你。”易禛南伸手去拉她的手,感覺到她手的冰涼,他輕蹙下眉頭,把她拉進了車中,雙手握著她的雙手替她搓了起來:“這麼冷,你怎麼也不多穿點?”
他的語氣溫和,像是情人間的低呐細語。
何清梔的心弦猛地被撥動。這樣的他,好似又回到了兩人剛剛認識的時候,他對她那樣嗬護,那樣細心,便是斥責她都帶著溫情。
“何清梔,你說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嗎?這麼冷,你穿一件大衣就出來,是想幹嘛?”
“不都說美麗凍人嗎?我覺得這樣挺好看啊。”那時候的她還特別愛笑,也總喜歡微仰著腦袋,摟著他的脖子衝他撒嬌。
易禛南總是拿她沒招,隻能伸手把她扯進懷中,使勁的搓著她的手給她哈氣:“真服了,下次穿暖和點,你穿成個企鵝我也會覺得你好看的。”他說著還學企鵝比劃了兩下。
何清梔的唇角不覺微微勾了起來。
車內有著昏黃的燈光,她的笑容在燈光下朦朧而又美好。易禛南怕是他的眼花,趕忙使勁眨了眨眼睛,見她嘴角的笑容還在,他心情也好了很多:“笑什麼呢?”
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何清梔這才回神,有些懊惱她會迷失在他製造的溫情中,她故意繃了臉,抽出了她的手,道:“我想笑就笑,你管得著嗎?”
“想管了。”易禛南望著她的眼睛,一本正經的回道。
何清梔有些懵,總覺得今晚的他莫名其妙的。她輕輕歪了下腦袋,微蹙著眉頭看著易禛南好一陣兒,她問:“你今天白天在那兒是不是被司灝打了?”
“嗯?”這話從何說起?易禛南納悶挑眉。
何清梔單手托腮,目不轉睛的看向他:“腦子被抽壞了,連你現在女朋友到底是誰都分不清楚。”
易禛南忍著想要翻白眼的衝動,雙手驀地抬了起來,伸手捏了捏何清梔的臉,他鄭重其事的道:“清梔,我聽徐東把今天白天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並還分析了司灝的為人,我覺得你很危險,我想來陪著你,正兒八經的陪著你。”
陪人還分正經不正經的?何清梔伸手使勁打一下他還在她臉頰上摸著的手:“手放老實點。”
“哦,好。”易禛南乖寶寶似的把手放下,眸光依舊眨也不眨的落在何清梔的臉上。卻見她微微垂著腦袋,好似半分都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易禛南摸不準她到底什麼意思,腦袋試試探探的往前湊了湊,他問:“你這,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
何清梔把淩亂成一團的思緒整理一番,抬眸臉色凝重的望向了他:“徐東都和你說什麼了?”
“說他心思很深,說他和沈妤藍一起想要破壞我們兩個在一起,然後各取所愛。”易禛南簡而言之的說一遍,伸手又握了何清梔的手:“我怕他今天受了刺激,會過來對你再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何清梔手一抖,使勁甩開了他的手,似笑非笑的:“他對我什麼樣我心裏清楚,倒是你,每次不軌的都是你吧?”她清冷的眸子直勾勾的望向他的眼睛,似是要透過那雙眼睛望進他的內心深處:“你告訴我,易禛南,你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什麼也沒想,就是不想你有危險。”易禛南想快速回複。
何清梔輕笑了起來,笑意縹緲,帶出她口腔中清新的薄荷味道,她道:“可我最大的危險從來都是你。”
“易禛南,司灝從和我在一起之後,就沒再帶給我什麼危險,倒是你和你媽媽,你們三番兩次的想要打亂我的生活。我真想要拜托你和司灝,你們之間的恩怨你們自己解決,別摻和到我身上好嗎?”
她想了很多,也讓醫生重新檢查了爸媽得身體,可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她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她壓根兒都參悟不透賀美珍話中的意思,更無法火眼金睛的分辨出他和司灝的意圖來。
何清梔不喜歡這種感覺,事情的發展太出乎意料了。她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你先走吧,易禛南,我不想現在看到你。”
這是不相信他的意思?易禛南澀澀的咽了一口唾沫,艱難的問她:“你覺得,我是因為和司灝不對盤,久故意慫恿了賀美珍去破壞你的婚禮?”
“不然呢?”何清梔冷冷的反問他。
易禛南看著她那雙冷若冰霜的眸子,輕扯了扯嘴角,帶著幾分無奈,幾分喟歎道:“可她為什麼要死,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對不起何家?”